信号,堂中原本拼得你死我活的众人,包括被打倒在地的人在内,竟是顷刻间统一了战线,掏出家伙杀向齐云楼的伙计。
与此同时,方才一脸看热闹的路人也霎时间变了脸色,纷纷从身后抄出家伙冲入齐云楼。
所有的变故几乎就在转瞬间发生,齐云楼的叛党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客人矛盾,却没料到会是如此。如今失态闹大,平日里不能轻易暴露、藏在四面侧院里的打手这才闻声冲到前院来支援。
虽说银刀门众人占尽先风,但反应过来的齐云楼也不愧为京城叛党据点的称呼,打手们个个训练有素,甚至彼此配合得极为默契,加之大堂中还剩有方才尚未毁掉的机关,不到半晌,双方已势均力敌。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于得水的人已渐渐被包围。
“赵大公子在此,尔等若再上前,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于得水喊道。
出乎众人所料,这大公子似乎对叛党们没什么威胁,他们非但我行我素,丝毫没有停手迹象,反而杀得更凶了。
忽的后院传来一声奇怪声响,继而于得水注意到那老管家身形一顿,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旋即身影便消失在视线中。
不一会儿,那奇怪声响又一次响起,这次更清晰也离众人较近些,所有人都听出来了——正是唢呐模拟的鸟鸣声。
声响刚息,与众人纠缠的叛党有半数竟是齐齐抽身往后院而去。
好戏此时终于唱到高潮,试探阶段正式结束——
半刻钟前,趁着叛党们的注意力都在大堂,吴中友带着银刀门和伪装成平民的金吾卫大批人马悄然从侧边潜入齐云楼后院。
留守在后院的叛党很快察觉并发出信号,顷刻间,潜藏在齐云楼中以及附近的叛党这才真正倾巢而出,据点保卫战此刻才真正开始。
此时混乱的后院中,有一队人马正四处冲杀,赵家二郎被其护在中间。到得唢呐声响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亏得他哥留了一手让他待在后院中,这才逃过一劫。
他是个暴脾气的,听见出事后抄起宝刀便与金吾卫们厮杀起来,但他哪里是皇家卫队的对手,好在老管家及时赶到,叛党们迅速在其身旁集结起来,渐渐成了一只小队伍,试图逃出升天,却屡试屡败。
眼见围剿的人越来越多,整个齐云楼外头也被围得如铁桶一般,老管家当机立断,领着众人往最后一进的侧院退去。
此处为库房所在,因极为偏僻,混战还未蔓延到此处,一行人并未遇到太多阻碍就来到院中。
“你们等会带二公子离开,然后我再炸了此处。”老管家一面被搀扶着进了院子,一面轻声嘱咐道。
到得屋中时,他几乎快站不住了,整个人都靠在墙上,墙上立刻就被印出一大块血印子。
“要走一起走!不然咱就一起杀出去!”赵二郎扶住老管家喊道。
老管家见状痛心疾首:“大公子我救不了,他们也不会救的,但你的命我一定......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身影从梁上跃下直取赵家二郎。
管家虽老,但反映能力却是一流,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奋力将赵二郎扑倒在地,整个人死死压在他身上。
时机已失,其他人纷纷反映过来,或跟着压在老管家身上,或抽出武器攻向那身影,顷刻间局势逆转。
然而那身影却丝毫不惧,见势不妙也不再纠缠,身形一晃,如鬼魅一般巧妙避开铺天盖地的刀剑,继而身影脚尖点地跃起,眨眼之间已踏过许多人的肩膀,落在库房最里层的墙边。速度之迅猛,走位之缭乱,在场无人看得清楚。
这身影正是杜雪衣,而在她落地后,适才被她脚尖点过的人才纷纷发出惨叫,而后痛苦地跌倒在地。
——“不好,这些人肩胛骨都碎了。”
而李征鸿也在同时,于杜雪衣所在之处的梁上跃下。
“林玉山!余玄度!”老管家失声喊道。
杜雪衣冷笑道:“该说您老见多识广,还是说我们名声在外呢?”
原来,几日前,众人在回城时已商量出了近乎完美的计划:
第一步由霁云楼推出新菜色,引得全城轰动。若能引来赵老板自然是最好,然后柯为和会趁乱将人制住;
而后第二步便是围剿任务,一方面由银刀门、南衙北卫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围剿李征鸿在离魂时发现的小据点;
而重中之重,便是进攻据点。以于得水的人制造骚乱为开始,在双方开战后由吴中友率人杀入后院,使得藏匿在齐云楼附近的叛党全部前来支援,而后再将齐云楼四周死死围住。
与此同时,杜雪衣与李征鸿趁乱摸到李征鸿发现的地道口处设伏,充当“门神”之责,一方面断了叛党的后路,也防止密道中有人前来救援。毕竟以二人如今的实力,纵使敌方有千军万马,要冲破防线亦是难比登天。
到此为止,计划看上去进行得无比顺利。除了刚才听到唢呐声时,二人面上立即显现出杀意来——这正是去年二人成亲时听到的陇右道唢呐声,但这股杀意随即被他们强忍下来。
“只有两人!咱们跟他们拼了!”赵二郎被压得头昏脑胀,好不容易从众人身下挣脱,又被牢牢围在中间,连透口气都难。听得老管家说只有两人,名气还不大,当即气急败坏喊起来。
“二公子稍安勿躁,刚才这女娃露的那一招诡异得很,我看咱这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她对手。”老管家悄悄在赵二郎耳边说道,“咱再坚持一下,等会援军到了从她身后的地道口出来,咱们里外夹击,谁灭了谁就不一定了。”
赵二郎闻言连连点头,心中怒火这才平复。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有了上次的交手经验以及国师审讯时闹出的乌龙事件,这次二人得了命令——要活捉赵家大二郎,而这老管家看上去也像知道不少内情的,若是贸然强攻,很可能激得他们狗急跳墙,甚至自我了断。因此虽二人对眼前之人恨之入骨,但此时也只能抱着手与其大眼瞪小眼,同时竖着耳朵“观察”外面的战况。
其时于得水和吴中友两路人马已经会合到一处,暗中将叛党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