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遇见了谁?”
“……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好吧。”哈奇耸肩,“再去睡一会儿吧,小丫头。今晚我们就该到了。”
船舱深处有一间空余的小杂物室,是哈奇老人辟出来供她小睡的。彼时她带着这张《古代航海图》向他请教,年迈却健壮的水手当场表示:“干脆去看一看罢!”不问地图来历,也不问地图真假,可谓是一百分的实践精神。当然,其中亦不乏助人的热心,俐俐对他是相当相当感激的。
也不知该怎么表达感谢才好……
船身颠簸得人微微眩晕,刚刚摄入米饭的胃部难免翻搅,导致俐俐睡了一个不怎么安稳的觉。这不安稳半是来源于生理感受,半是梦里的所见所闻不怎么令人愉快,只是醒后回想起来,梦中皆如蒙了几层纱似的,茫茫然中夹着伤感与惆怅。俐俐摇摇脑袋,很快有人靠了过来:“醒了?”
“……大、大吾?”
哈奇老人将小艇泊在了104号道路的入海口处,此刻她已身处丰缘——足足一分钟后她才找回了相关认知,而眼下,她已一个猛子扎入了青年怀里,持续晕船的难受感让她的音调变得软乎乎的:“我想你了。”
两人回到兹伏奇宅时,管事与他的吉利蛋提灯候在门口:“大吾先生,客房已经收拾妥当了。”
“谢谢,请带她去洗个澡吧。”
兹伏奇家的淋浴系统是最先进的款式,白云朵般的绵软大床更是舒适得不行。大吾拎着睡衣敲开门时,俐俐已拥着被子睡得香香甜甜——她倒是好好吹干了头发,只是那白浴袍胡乱裹在身上,腰上绳结已经松了一半。大吾叹息着坐下,温热的手指尖碰到肩颈处时,银发姑娘本能地缩了一一下:“大吾,别……”
难顶。
大吾小心地托起了恋人的身体,从背后兜上睡衣,合在胸前一颗一颗扣好。其间,小姑娘的气息柔柔拂着他的脖颈,随着他的手指翻飞,甚至不时吐出一点挠人心肝的颤音。正值气盛的冠军叹息一声,手上仍是轻巧地拉开浴袍,忽得一愣,灼灼之色从眼底褪去了。
这是什么?
这密密爬满了左腰侧部的蓝色花纹,是什么?
大吾确信,在俐俐离开前——动身前往边境的小岛的前一夜——腰腹仍是干干净净,断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纹样的。何况这纹样同宇康——对战宫殿的宇康——右臂上的纹身如出一辙。是了,俐俐的确碰过一回蓝色宝珠。可这图案为何迟了几年,才堪堪浮现出来?
“……你害怕了?”
俐俐醒了,惺忪的红眼睛半张开来,像蒙了水雾的宝石。“怎么会。”他笑,“是那时候留下的?”
“我也不知道。”她嘟囔着,“见过那家伙后,就这样了。”
“那家伙?”
他的姑娘用雾蒙蒙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神智归拢了些,低头拉他的手:“……它这么大。”
耳朵尖尖的,脑袋圆圆的,像小猫,身体则像一只跳鼠,尾巴细细长长。她伸着食指,在他的手心慢慢勾画出来:“身体是淡粉色的,有海蓝色的眼睛,很漂亮……”
“你来。”大吾突然说,“或许我知道些什么。”
夜间十来点的光景,两人并肩往主卧的方向去。来往佣人瞧见,无一不露出一点领会似的笑意。大吾径自领她进了门,从满满当当的书柜里取下一卷厚实的纸质资料:“看看这个。”
纸质资料内夹着一张旧照片。俐俐顿时有了反应:“是它!”旧照片上的宝可梦,赫然是她在边境的小岛上所见的那一只!
“这是关东的大木幸成博士在几年前发现的幻之宝可梦,梦幻。”他告诉她,“据说它具有随心所欲地隐形能力,因此少有人目击,至今仍是谜一般的存在。”
说到这里,又踌躇了:“我在想,俐俐子曾借用你的身体护送蓝色宝珠,而现在……”
“你是说,俐俐子同那只宝可梦有关联?”
“你认为,梦幻即俐俐子的可能性有多少?”
大胆的猜测俨然惊到了俐俐:“不,这不可能。”她缓过来,更加确信地摇头,“它讨厌我。如果是俐俐子,它决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大吾耸肩以应,矮身往床沿一坐:“那,我没什么头绪了。”
“那我回去了呀,这么晚了……”
她被拉住了手,带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我说我知道些什么,你才肯来,我说我没什么头绪了,你就走了?”
言罢,臂间加了些劲儿。俐俐推不动他,仰头无奈地笑:“你总曲解我的意思。木槿伯父在隔壁,怎么能在这里乱来?”
话音一落,木槿的声音适时响起:“大吾,在么?”
俐俐僵住。大吾亦是一滞,随后将声音抬高了两个度,应得不紧不慢:“我这就来。”
门开,室内敞亮,两人皆是衣装楚楚的模样,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彼此保持着两个手臂的社交礼仪距离。“俐俐在啊。”木槿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古美门律师联系了我,说是想找你谈一谈。明天上午你有空么?”
古美门?俐俐疑惑,但她乖乖应了一声好。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早些休息。”
门关,俐俐仍思索着,直到男人从背后揽了她的腰身:“留下来么?”声线哑哑的,很是勾人。
“……这样不好……”
“什么不好?”
腰间的手臂松了松,俐俐便转过去,耐心解释:“这是你家,你是主人,我是客人,虽然我们是有那样的关系,但我们不是那样那样的关系,不能……”
“那样是指什么,那样那样又指什么?”
她便不说话了,睫毛垂下,两片脸颊越晕越红,越晕越红:“……我们没有结婚,这样不合适的。”言罢又想推他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了:“那我们就结婚。”
“哎?”俐俐一整个懵住,“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我是那个意思。”
他瞧着她,脸上笑吟吟的。俐俐才意识到他在逗她,恼了:“你真心想我留下来,我留下来就是了。说这些有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