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坐在磻溪旁,当下很是忧郁。 至于说缘由嘛,这和一只鸟和几条鱼有关。 世间万事万物都似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去。 当然,大牢除外,外面的人都不想进去,里面的人都想出来。 云中子镇压金翅大鹏鸟,将它收成坐骑。 当日事发突然,他也没来及准备见面礼,本应炼几件金圈、神索之类的法宝的。 云中子以云气捻作丹丸,佯作毒丹喂给金翅大鹏,本以为可以让其收敛几日。 他让大鹏鸟飞到磻溪,静诵黄庭,谁知这厮凶性难改,当日便肆意啄食溪中鱼儿。 云中子曾在此悟道,点化了几条鱼儿,本已有化龙之势,可如今大都成了金翅大鹏鸟的腹中餐。 “贫道知你素来以龙蛇为食,可既已拜入终南山门下,怎能妄造杀孽?” 云中子神色无喜无悲,他低头望着那澄澈溪水,不知在看些什么。 此地三里外,有一座大岳矗立,将那头庞然大物压住,不得动弹。 “你倒是机警,居然能在它口下逃生。” 云中子微微一笑,溪涧之中有一条红鲤摆尾而来,陡然跃出水面。 “师叔,明儿就要金台拜将了,可得早些回去才是。” 哪吒脚踩风火轮,风风火火地飞来了。 “你心浮气躁,不愿静心修行,如此何日才能玄功有成?” 雷震子从竹屋中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清高,你就能静心修行,你就能玄功有成了?” 哪吒双手叉腰,不屑地回答。 “嗯。” 雷震子点了点头,随即回屋去了。 “嗯?” 哪吒眼睛瞪得像铜铃,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震住了。 “你莫要理他,这小子愈发闷骚了。 师侄啊,你鬼点…智谋颇多,可否帮贫道出出主意?” 云中子取了一粒金丹,揉碎了撒入溪中。 “师叔说的对,雷震子当真可恶! 您老人家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哪吒来到溪边,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云中子望着溪水,沉默了许久。 谁是老人家?贫道这么英俊潇洒,真是没见过世面啊! 不就是一千零一十八岁吗,抹个零就是十八岁,年轻着呢。 “贫道也不让你赴险,只是知你擅长折磨旁人,可否传授其中诀窍?” 云中子神色温和,心中无有半点怒意。 哪吒闻言也沉默了,他自诩温文尔雅贵公子,怎么在别人眼里是这个样子? “师叔可能对我有些误会,好在弟子尊师重道,不和您老人家争辩了。 不知您老人家要折磨何人,我虽不擅此事,可出谋划策倒也无妨。” 哪吒也在溪边坐下,顺势就把风火轮往溪里泡。 云中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先将风火轮的火灭了,随即伸出一指,指向大禹神碑。 “这孽畜凶性难除,若是长此以往,定要酿下大祸,你有何妙计?” 云中子期待地看着他,这波啊,这波叫以毒攻毒。 哪吒闻言来了兴致,他当即立起身来,借风火轮飞起,可中途却坠落下来。 他拍了拍屁股,祭出三昧真火点燃风火轮,继续往大禹神碑方向赶去。 至于说他为何不飞,别问,问就是忘了。 不多时,哪吒回来了,他手里还攥着几根金色翎羽。 “师叔,这鸟太大,一锅估计是炖不下了!” 哪吒兴高采烈,他似乎觉得这是個绝妙的法子。 “贫道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云中子长舒了口气,他一掌拍出,将风火轮连带着那祸害一道送走了。 他盘坐溪边,思忖许久,终于想到了对策。 “你生性暴戾,若无掣肘定要生事,这大禹神碑本是镇压你的绝佳物什,可却还有大用……” 云中子祭出太极符印,遥遥将羽翼仙镇住,这才收走大禹神碑。 “贫道欲将你镇压百年,你需禁闭思过,直到劫满再出山行善事。” 云中子双眸古井无波,他缓缓伸出手掌,轻轻一翻。 此地方圆百里忽而地龙翻身,动静大的出奇。 只见平地起沟壑,悬起五座千丈石峰,高低错落,各有不同,陡然压下。 轰隆。 五座石山压下,似掌上手指,指节清晰可见。 雷震子悄然来到竹屋外,见状久久不能平静。 好家伙,本以为压在终南山山下是说着玩的,还好没惹师尊生气! 这五座山峰暗合五行之道,相互牵连,颇为玄异。 可羽翼仙是金仙境界,寻常山岳压他不得,好在有太极符印镇压,这才没能动摇山根。 云中子神色不变,他扯下天上的一片云朵,化作符纸,又以素问剑为笔,法力为朱砂,画了五道符箓。 天地之间,名山险峰无数,可都以五岳为尊。 云中子曾搬五岳之山,东海海水,故而对五座神山颇为了解。 他以五岳真形为根本,借玉虚法门画出真形图,五道符箓缓缓飞起,飘至五指山顶上,隐入其中。 云中子收了太极符印,羽翼仙尖唳一声,可怎么也不能动摇身上山岳。 “你跟脚不凡,本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