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安一翻身滚到街边买点心的小贩的木桌上,把木桌一抬,抗了一刀,顺势抽身扫了一腿,把扁担转着一舞,那些家仆一时间跃跃欲试,不敢近身。汝安便把扁担一撂,拿了个棍子对着围攻她的奴仆们。
不知是谁往前一探,又有两三个人开始围着她耍起朴刀,汝安侧身一躲,棍子一戳,棍尖狠狠顶了身后奴仆一下,而下一个人又扑了上来。汝安抬起棍子,直面顶着刀刃,腰身一转力,侧身往后一拉,那举刀攻击的奴仆便摔倒了前面。汝安趁机抽棍,快速地抽打着那奴仆的后背,又屈膝往前一滑,很快撂倒了下一个攻击她的家仆。
汝安毫不恋战,只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试图站起来的三个家仆,立马就起身前去寻找徐颖。徐颖腿之前本就受过伤,正靠在一面墙上,索性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那一棍只抽到了胳膊和后背,并未伤到要害。徐颖连连道:“我无事,我无事,你快去看看润哥儿。”
汝安连忙扶着母亲到安全的地方,又立马跑向前去寻弟弟。而周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散去了,周进在集市中降服了那烈马,看着家中奴仆却倒了一片,心中一怒,便下马去寻那伤了自家奴隶的那人。
萧汝安停下脚步,乱尘中他看着远处缓缓走过来的不高的身影,手中握紧了棍子。而周进隐隐一看,竟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娘子,身着齐腰灰色襦裙,正双手拿着紧握棍子,侧身站着呈子午相面对着他。
“来这村中多日,我竟还不知有这号人物,”周进暗道,抽出腰中佩剑,往前快跨两步,向汝安劈头刺去。
汝安看着周进步法凌厉,出剑快速,也只能全身心应战。以守为攻,双脚变换步行,数次躲过周进的剑。周进看着自己没有讨到好,而对方又是个女子,自觉无面。眼睛余光又看到周围远处好似围了一圈村民,出招更为凌厉,处处都为杀招。汝安皱着眉,侧身躲过一道寒光,压腰扫了一棍,周进往上一跃,汝安趁机抽身,借棍子支点之力,向旁跃了一大步,和周进对峙着。
周进目露杀意,抬剑就刺,汝安抬棍堪堪抵挡着,周进剑法高于汝安,但迅速中又透着浮躁之气。汝安抓住机会,仰身又躲过一剑,棍子一带,狠狠抽向周进手腕,周进一惊,汝安趁他不防,又狠狠抽到他的腰身。
周进后退几步,看了看汝安身后,汝安感觉不对,正要回身,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汝安侧身一躲,可惜已经来不及,肩膀上狠狠挨了一棍。
周进摆摆手,旁边又蹦出四五个家仆,慢慢靠近汝安,周进咧嘴一笑,拿剑劈去。汝安一人自不敌数人攻击,只能抵挡着往后退,盘算着见机逃跑,可惜周进已经舞到她的面前,挥剑一刺,汝安侧头,竟被周进砍去一缕头发。
汝安心下一惊,便一咬牙,努力忽视着肩头的钝痛,使出全身的劲,把棍子舞得虎虎生威,周进和家仆们似乎被她忽变的棍法吓了一跳。汝安找到机会,来到人群熙攘处,厉声到:
“周保正,你为何突然袭击小女,这究竟是何意?”
“那自然是为了……我们村中治安。”
汝安一皱眉,不知周进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说到治安,周保正应该调查一下这集市中为何会有烈马突然伤人?又为何突然有人打伤集市村民?这伙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目无王法,不知是谁的奴仆。”
周进心中不快,极为不爽,但还是面带笑意,大笑两声:“王法?可笑,可笑。你问我们为何要袭击你。你杀了我们家中一个奴仆,你可知罪?”
“女儿。”萧汝安听到有人在轻轻喊她,她微一扭头,便看到周围村民稀稀落落地大多跑走了,只剩下徐颖和站着的润安,萧汝安心中安定了几分,但又听到周进控告她杀了人,心中又是一沉,似是明白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汝安明白了,说道:“你究竟想如何?”
周进收了剑,推了其中一个家仆,“这就是你刚刚杀的那位。”
汝安看着着家仆身上带伤,但还是能跑能跳,怎么会死呢?只抬眼瞪着周进,周进似是被她的眼神愉悦到了:“家父和朝中张大人,高大人关系匪浅,我在这里,便是天!这仆从,便是你杀了!”
萧汝安只感觉喉咙发紧,鼻子里呼出的空气都是热的。又看周进背着手,踱步慢慢说道:“我平日不算官,也不是吏,但也是兢兢业业治理着这一片土地。平日唯一的爱好就是骑马,可惜此处水路多,便把爱好搁置了。但今日驯一匹良马,自是高兴,你打伤了我们这么多奴仆,只死了这一个,自是便宜了你。”
萧汝安低着眼看着地面,“是啊,”她想,“你高兴就可以无故伤了这么多百姓,里面还有那么多老人和孩子。”周进看她良久不语,更是得意,又道:“你后面这两位便是你的亲人吧?”
润安恶狠狠地瞪着他,把母亲护在身后。周进笑笑,拍拍润安的肩头:“这小娘子便是这位小兄弟的大姐吧,你说,你姐姐杀了人,该怎么办呢?”
润安似是举拳就要打他,汝安快速按住他的手,“润哥儿。”汝安摇摇头。
“那周保正想怎么样呢?”她问。
“我自可以保你不受牢狱之灾,”周进盯着萧汝安,“但是我救你一命,小娘子以身相许如何?”
萧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