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大学的住宿条件不错,四人寝,上床下桌的配置,装了空调,还有独立卫浴。
三个室友中,有两个是应用心理学专业的,小花都不认识,还有一个是教育学三班的,小花和她也不太熟悉,只知道她叫章佳惠。
好在田园经常串门,教小花打麻将,没几天小花就和对门寝的人混熟了。
天气持续高温,军训有条不紊地进行,只不过操练地点由操场换成了林荫道上。
但即使是如此,每天晕倒的人仍然呈几何倍数增长,其中大多以女生为主,一个个额头敷着冰袋,没精打采地坐在休息棚下,看剩余的同学们喊着口号训练。
小花坚持到了最后,一群热得汗流浃背的男生中间,就属她最显眼,教官亲自点了她进方正队训练,到时参加军训汇演。
与她一同进入的还有班长秦钟,他个子高,人长得浓眉大眼,显得很精神,再加上正步踢得好,教官钦点他举牌。
训练时,他就站在小花旁边,两人隔得很近,有时踢正步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些,二人就会碰到手肘,然后齐声说“对不起”。
一次两次的,小花也和他熟了起来。
田园为她被选拔进了方正队叫屈:“要你别表现得太好吧,本来按照你的个头,是不会被选进去的,这下好了,又要多一周的训练。”
小花倒不觉得有什么,踢个正步又不累,比她在家干活时的活动量还少。
田园说:“不累但是太阳晒啊!你看看你都晒黑多少了?本来人就黑!你还不防晒!”
说起防晒,205一寝室的女生都活动起来了,烧香的烧香,拜佛的拜佛,都在祈求老天赶紧下雨,还有个姐妹打印了一张萧敬腾的照片,每天虔诚地上贡。
可惜这些玄学仪式均不管用,后面陆续又是几个大晴天,新生们苦不堪言。好在夜里好玩儿的活动多,拉歌、说笑,再调戏一下教官,大家喜欢将他和隔壁136排的教官凑成一对,还称呼人家是“教娘”。
教官不训练的时候幽默风趣,擅长和年轻人打成一团,有几次还真的在大家伙儿的起哄下,搂着“教娘”要亲嘴。
新生们都笑疯了,乐得东倒西歪,举着手机狂拍,闪光灯都要将人的眼睛闪瞎。
田园掐着小花的手臂,在她耳边高分贝尖叫:“腹肌!腹肌!教娘有腹肌!快看!”
小花的耳朵都快被她震聋了,顺着她指的方向去看,只看到迷彩服掀起来后,黑色背心下起伏的肌肉轮廓。
太快了,几乎一闪而过。
这场“霸王硬上弓”的后果,就是“教娘”抓着皮带将教官抽得满场抱头鼠窜,倒是给辛苦疲乏的军训生活增添了不少笑料。
军训的第六天,小花接到了靳礼泽久违的来电。
她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喊:“哥哥?”
“来北校门一趟。”
对方撂下这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小花看着被挂断的通话有些茫然,不知道他这是还在生气呢,还是已经消气了?
“你哥?”
来串寝的田园问了一句,她的耳朵早在小花喊出那声“哥哥”时就竖了起来,因为她实在是对这个人非常好奇。
小花点点头。
“他找你有什么事?”
“不知道,让我去北校门一趟。”
“那是他来看你了吧?”田园说,又忍不住满怀期待地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可以啊。”
小花对此没有意见。
正是午后一两点,一天中天气最热的时段,校园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溜达,都在宿舍吹空调午休。
小花穿着迷彩服,和田园手挽着手往北门走。
刚要看见校门时,田园的脚步蓦地一滞,挽着小花躲到一棵树后,几乎有些嗓音发抖地说:“小花,你帮我看看,我没看错吧?不远处站在树下面的那个男生,是不是靳礼泽?”
她有轻度近视,平时为了爱美,很少戴眼镜。
小花早就看到靳礼泽了,他站在一株梧桐树下,今天没穿黑衣服,而是罕见地穿了件白T恤,绿色的树荫落在他肩上,显的人长身玉立,气质清冷,很是扎眼。
他旁边还站了另外一个男生,正侧头跟他说话,小花不确定那是不是他的朋友。
“是他。”她告诉田园。
“我的天!还真是他!他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不对,他本来就是临大的学生,大四就开学了吗……”
“他就是我哥哥。”小花说。
“哈哈哈,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开玩笑了。你说我现在要不要飞奔回宿舍去化个妆?天呐!我还穿军训服出来的!丢死人了………”
小花只能闭嘴不说了,拉着她从树干后出来。
田园越走越不对劲:“你怎么朝着人家走去了?别这样!我今天太丑了!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然而令她更震惊的还在后头。
小花挽着她,径直走到了靳礼泽面前。
田园腿都吓软了,不敢直视,却听见小花仰起头喊:“哥哥。”
田园瞪大眼睛,更令她不敢置信的是,靳礼泽低沉地回应了:“嗯。”
还真是哥哥!
原来那个帖子里,靳礼泽牵着来报道的新生妹妹,就是小花!
田园欲哭无泪,小丑竟是她自己。
“你就是小花吧?这是你同学?”
侯鸿热情洋溢地跟两个女生打招呼,又介绍自己:“小花妹妹你好,我是你哥哥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儿,我姓侯,你可以叫我侯哥哥。”
小花刚准备开口叫哥,靳礼泽就打断:“叫他猴子就行。”
“凭什么?”
侯鸿一万个不乐意:“叫你就是‘哥哥’,到我这儿就成绰号了?小花妹妹,别听你哥的。来,喊声‘哥哥’听听,哥哥给你棒棒糖吃……”
他没说完,小腿上立刻就挨了靳礼泽一脚,疼得侯鸿龇牙咧嘴,抱着腿单脚跳:“干什么?是真的棒棒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