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晚会很快到来,田园的节目排在小花前面,上台前,她紧张地喝光了一瓶矿泉水,跑了几趟厕所,最后捂着肚子说:“完了,我不会歌唱一半,想上厕所吧?”
小花安慰她:“不会的,你就是太紧张了。”
田园苦着脸,又抓住她胳膊说:“万一我唱得很难听,没人捧场怎么办?”
“你唱得很好听。”
这个小花可以肯定,田园的音域非常宽广,唱高音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英语发音标准,就连秦钟都夸她唱歌好听,不像小花是个破锣嗓,一张口就是车祸现场,没一个调在谱上。
有了她的鼓励,田园战战兢兢地上台了,结果反响十分热烈,小教三班的同学们疯狂在弹幕墙上刷屏。
下了台,腿软的田园被小花扶下来。
“太快了,”她说,“我都还没进入状态呢,一首歌就唱完了。”
小花准备了一箩筐夸奖她的话给她听,但没过多久,秦钟拿着她的剑走了过来。
“到你了。”
“谢谢。”小花接了剑,扭头冲田园说,“我去了。”
“加油!我给你拍照!”
小花点点头,等主持人报完幕,她就提剑上了台。
音乐声响起,台下人很多,坐满了老师和同学,连第二层的楼座上都影影绰绰地站满了人。
小花半点也不紧张,右手持剑,左手捏剑诀,慢悠悠地摆了个起手式,随着音乐声开始起舞。舞剑动作经过了她的改编,比寻常太极剑招式利落一些,更加适合舞台表演。她穿着月白绸衫,剑穗鲜红,随着她的剑招飒飒飘扬。
台下的观众们都看呆了,在充满古韵的古筝琴音中,台上人的身姿是那么的飘逸潇洒,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仿佛一瞬穿越回了千年前,或是闯进了金庸笔下的刀剑江湖里。
鼓点声渐急,小花的剑招也愈来愈快,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越是快的剑招,越需要基本功,手和眼的动作都要到位。小花左手掐剑诀,挽了几个凌厉的剑花,烈烈剑光,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转身时,眼角余光似乎扫到了一个人,穿着黑色外套,头戴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
他站在二楼挑台上,手臂搭着栏杆,闲闲地朝她看来,与她的目光对上,还冲她随意地比了个手势。
小花一愣,脚下走位错了一步,险些摔一跤。
好在她临场反应不错,借着跌倒的力,顺势左手往地上一撑,来了个漂亮的侧空翻。
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观众们不约而同地鼓掌大声喝彩起来。
一套二十四式的太极剑法表演完,音乐也恰好到了头,琴音袅袅中,舞台灯光暗下来,小花收势,抱拳一揖,负剑于背翩然退场。
身后掌声如雷鸣,经久不绝。
“小花——”
下了台,田园像炮.弹一样冲过来,和小花抱个满怀,“啊啊啊啊啊!你太帅了!那个侧空翻!天啦!帅呆了!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女神!”
小花往二楼观众席看去,那里已经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有些困惑,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看花眼了。
“你在找什么?”田园从她怀里抬起头问。
“没什么。”
小花摇摇头,也许是她看错了,他说过没时间过来的。
“对了,你的手机。”田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还给她,“我还拍了好多照片,等下好好挑挑,发朋友圈,九宫格!”
小花接过手机,按亮屏幕后,发现靳礼泽一分钟之前发给了她一条消息。
Y:在后门等你。
“我要走了。”小花将手机关了,抬头告诉田园。
“什么?晚会还没结束呢,你这就走?”
“嗯,哥哥在等我。”
田园哦了一声,又说:“你不等看了班长的节目再走?马上就轮到他了。”
小花有些犹豫,秦钟的钢琴独奏弹的是动漫《言叶之庭》里的插曲,虽然彩排时她已经听过几次了,但正式演出她还没听过,所以想留下来听一次。可想起靳礼泽不爱等人的坏脾气,她还是放弃了。
“算了,帮我跟班长说一声,祝他表演顺利。”
小花怕靳礼泽等急,跟田园告过别就往礼堂后门跑去,中途还找错了路,绕了好几个回廊,才终于找到出口,刚一打开门,就撞进一具温暖的胸膛里。
“唔……”
那人被撞得闷哼一声,向后倒去,他身后就是台阶,小花赶紧拽了一把,将他有惊无险地拽了回来。
“看来你不仅会剑法,还会铁头功。”
掺着淡淡嘲讽的熟悉嗓音从头顶飘下来。
“哥哥!”小花惊喜抬头。
靳礼泽应了一声,揉揉被她撞得发疼的胸口,没好气道:“你跑什么?”
小花说:“我怕你等急了,就走了。”
她两颊通红,额头上还有运动后的细密汗珠,看来是下台后一秒钟也没耽误,立刻就跑过来了。
靳礼泽瞥了几眼就移开视线,不太自然地说:“我说了等你,就会等你,你怕什么?”
小花捂着鼻头笑。
靳礼泽最看不惯她这副傻样,将手中的纸袋扔给她。
“这是什么?”
“你自己不会看?”
小花打开,见里面是一袋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
“谢谢哥哥。”
她正好有点饿了,小花准备带回宿舍,和田园她们一起吃。
两人并肩走下台阶,小花侧头问靳礼泽:“哥哥,你刚刚是来看了我的表演吗?我好像看见你了。”
靳礼泽低低地嗯了一声,又看她怀里抱着的剑一眼,说:“剑舞得越来越不错了。”
他见过小花打拳,也见过她舞剑,向老爷子年轻时是村里舞龙舞狮队的,打得一手好拳,老了也不忘练功,每天清晨在院子里对着木桩练习,顺手将孙女小花也教会了。一老一少中气十足地吼叫着打拳,把屋子里睡懒觉的靳礼泽吵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