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气温还是有点低,小花穿着睡衣,在肩上披了一件外套,鬼鬼祟祟地出门。
刚出房门,就被人从背后抱住。
小花吓得一个激灵,险些尖叫,一只手却抢先一步捂住她的嘴,低沉的声音响在耳后。
“别出声,让我抱抱你。”
小花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去,转身回抱住他:“你吓死我了。”
靳礼泽低低地笑了两声,低头吻吻她的头顶,嗅到一阵幽幽的发香,不禁心头一动。
“出去吗?”
“嗯。”
靳礼泽便把她扛起来,像抱小孩一样。
小花安静地趴在他的肩头,没有出声。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一地长廊,两人不言不语地走出堂屋,来到院子外的马路上。
小花的双脚落地,刚要说话,靳礼泽就低头吻了下来,她猝不及防,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踮脚被动承受。
绵绵不断的吻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她就如网中的鱼儿,随着大海波涛上下起伏,始终逃脱不开他的罗网。
乡村的夜晚安宁静谧,头顶繁星满天,旁边的田野里蛙声一片。
这明明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吻,也不是最激烈的吻,却是如此的勾人心弦,让两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个念头,他们是如此地、如此地深爱着这个人,哪怕是世界毁灭,只要有对方在身边,他们也可以笑着走向死亡。
时间漫长地仿佛过了一个世界,靳礼泽终于放开她,揉揉自己酸痛的肩颈,笑着道:“应该给你找块石头垫垫。”
小花立即说:“或者可以锯掉你的腿。”
靳礼泽笑了,掐掐她的脸:“不错啊,还学会开玩笑了。”
小花仰起脸得意地笑。
她这副样子可爱得不行,靳礼泽喉结滚动,搂着她的腰刚想再亲,忽然摸到她口袋里一个硬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
“驱蚊喷雾。”小花拿出来给他看。
“带这玩意儿干什么?”
“给你带的,你不是总招蚊子咬么?外面蚊子太多了,我刚刚看田园出去被咬了一腿的包……”
她蹲下去,给靳礼泽短裤下面的腿喷了一层喷雾,冰凉的液体洒到裸露的皮肤上,触感沁凉凉的。
靳礼泽忍不住笑:“宝贝,你很有野外偷情的经验啊,还知道带装备。”
小花被他逗得脸红:“什么偷情,你不要乱讲话。”
靳礼泽眉毛一挑,嗓音里带着撩拨人的痒意:“怎么不算偷情?月黑,风高,孤男,寡女,正是偷情的大好时候……”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显出一点醇厚的磁性,像上了年头的陈酒,让人抿一口就醉了。
他将腿边的小花拉起来,掌心贴着她的后颈,低着头想要继续吻她,一道手电筒的光突然打了过来。
“谁在那儿?”
说时迟那时快,小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一推,就将靳礼泽推进了路旁深不见底的沟里,然后她回头,勉强微笑:“爸。”
向前进起来上厕所,见堂屋的门大敞着,以为晚上自己忘记锁门,他举着手电筒扫过来,还好路边有棵枇杷树,遮挡住了靳礼泽的身形,他看见路边站着的人是小花,顿时松了口气。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外头搞什么?”
“我……睡不着,出来……看星星。”
小花极不熟练地撒了个谎,心脏狂跳,生怕被发现。
还好向前进没有多想,只说了句“赶紧回屋睡觉”就关了手电筒走了进去。
等他走后,小花赶紧去看深沟。
“哥哥?”
“向小花!你谋杀亲夫啊!”
沟里的靳礼泽咬牙切齿,一手扶着自己的腰。
小花又愧疚又有点想笑:“哥哥你没事吧?”
“怎么没事?我扭到腰了!”
“啊?”
“啊什么啊?赶紧拉我上去!”
小花伸手把他拉了出来。
“还好吗?哥哥,我看看。”
靳礼泽满身尘土,右手扶着腰,忍着疼说:“我迟早死在你手上!”
小花赶紧搀住他:“我扶你进去,爷爷有红花油,我给你揉揉。”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浪漫的夜晚,因为这一个小插曲却变得令人哭笑不得,靳礼泽偷香窃玉不成,反而扭伤了腰,最后带着一身红花油的气息不甘心地回到了房间。
椅子上的侯鸿早就卷着被子睡上了床,靳礼泽看得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这家伙踹下了床。
第二天,小花一醒来床边竟然没了田园的身影。
这可不太常见,在这个家里,向老爷子和向前进是最先起床的,五点就起了,然后是小花,七点左右,最后是八点半过后的田园和侯鸿,最晚起的当然是少爷靳礼泽,不过十点钟起不了床,有时连午饭也不吃,被向老爷子抄着苕帚打起来吃饭。
小花铺好床,然后去外面刷牙洗脸,准备做早饭。
这时田园和侯鸿从后山走进了厨房,两人有说有笑,最重要的,他们牵着手。
小花烧火的动作一顿,低下头当起哑巴。
那边两人又是亲嘴又是说情话,黏黏糊糊上演了一出八十集的偶像剧。
直到侯鸿离开厨房,田园一个人在原地捂脸害羞,灶台下的小花才突然出声:“在一起啦?”
“哎呀妈呀!”
田园吓得差点一蹦三尺高,看见是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小花你吓死我啦!”
小花抿唇笑。
田园走过来,在她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
“早上吃什么?”
“下面。”
“哦,少爷起来了吗?”
小花摇头:“还没。”
田园说:“你是不是又准备给他做了早饭端去床上吃?我跟你说,小花,你不要太宠他了,老是给他开小灶,难怪他不想起来吃午饭呢,早上都给你喂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