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
“那好，”萧惜年慢慢道：“那就按照你之前所说，这几日，你除了要将应有的分量供足外，还要额外存出十五日的量。若是少了一日，你都不许去参加秘境试炼，你听明白了吗？”
他一字一句，像是在嘱咐，又像是在威吓。
祁舟道：“不，不是十日的量吗？”
“陈血药效不够，自然要加大分量。”萧惜年道：“这样你还去吗？”
十五日的量，若想要凑足，只怕要不吃不喝连续不停的泡药浴服丹药才撑的下去。
秦茗沉默片刻，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多谢师父。”
……
从天正宫出来，祁舟一路小跑追上了秦茗。
“你真的要去吗？”
秦茗回过头见是他：“这跟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祁舟道：“人人都知道你我是同一个师父，你去秘境里表现太差的话，不仅仅丢师父的脸，也丢我的脸好吗？”
“是吗？”秦茗冷冷道：“我还以为你从来就不认我这个师妹呢。”
“这是我能不认就不认的吗？”祁舟期期艾艾的看向眼前的少女，他犹记得在梦里，对方曾经是多么想靠近他。她捏着一瓶药徘徊了许久，不过是想跟自己说上一句话。只是曾几何时，他们之间就成了这样？
或者还是怪他自己，是他没有试图去了解过对方。
“这样吧，”祁舟忍不住道：“如果你真的能进秘境，到时候你就跟在我后面，我怎么也会看着你的。”
秦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半响道：“不用。”
她微微一笑，紧绷的小脸难得的缓和了几分：“虽然我是个废物，但我也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了你，若是你拿不到试炼资格怪到我身上就不好了。”
没等祁舟再说什么，她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模样，祁舟心里一惊：“喂——”
他喊了几声，秦茗却没再理他。祁舟咬咬牙，忍不住又道：“师妹，秦茗师妹。”
他从未这样喊过秦茗，然而这一次，秦茗依旧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径直走了。
祁舟心里莫名有几分失落，转过身，正好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言朝。
言朝手里拿着一个琉璃盒，里面几条通体雪白的药蛇交缠而卧。
祁舟忍不住皱眉：“这是拿去给她的？”
言朝冷冷的嗯了一声：“师父吩咐的。”
“今日就要开始吗？”祁舟道：“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一次性吸这么多血会受不了的吧。”
言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她了？”
祁舟哑然，忍不住辩解：“我只是好奇而已，她有什么好关心的，有师父的药浴跟丹药温补着，谁有她好命。”
言朝没说话，直接走了。
祁舟在原地站了一会，最终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跟他们不同，秦茗的住所距离天正宫不远。她刚刚入门萧惜年就替她选了个全宫门仙气最足的地方，帮她开辟了一方小院子，仅供她一人居住。
这里远离其他弟子的居住地，静谧优雅，也曾是祁舟厌恶秦茗的原因之一。祁舟不敢跟的太近，只等言朝送进药蛇后不久，眼见他从房里出来走远，才敢慢慢凑了上去。
秦茗虽有仙根但毫无功力，根据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祁舟大着胆贴近了窗户，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入耳的竟是少女低低的哭泣声。
祁舟吓了一跳，他自然知道秦茗是在做什么。只是药蛇取蛇有那么痛骂？他也并非没被药蛇咬过，不痛不痒的，哪有这么夸张，就她最娇气。
他一边想着，却又忍不住偷偷的推开了窗户朝里面望去。
房间里，秦茗靠坐在榻上，双眸微闭着，右手指上盘旋着一条雪白的药蛇。因为血液的输入，那条药蛇身体开始一点点染上红色，直至变成通体血红。
秦茗抽泣着，死死的咬着唇，下唇已经因为她的过度用力而变的雪白，如同她的脸色一样。
祁舟怔怔的看着，心跳逐渐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