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许令仪抽出手转身就走,文柯愣了一秒立即跟上。
“许小姐,许令仪,唉,这么着急离开吗,先加个微信吧,方便我们以后联络。”
许令仪走到位置上背上包,转身站定,她今晚第一次仔细看清文柯的脸。
文柯其实很温柔绅士,风度翩翩,跟他跳舞时许令仪感觉得到。即使再想伪装成万花丛中过的花花公子,一举一动皆是用心训练后加持的礼仪规矩,随着时间刻在记忆中。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毕竟以前面对的可远不止这些,“今晚是对我的警告吗?”
文柯缓缓收起笑,挺直有些耷拉的肩背,说道:“就不能是我真的对你,一见如故吗?”
两人站在僻静的角落处,许令仪摇摇头:“别绕弯子了,否则你再想说也没机会了。”
她看着不远处,眼神变得温柔了些,眼中带笑。文柯跟着看去,是郑嘉允。
摆脱太过热情的同学与言辞恳切的拉拢后,郑嘉允在人群里四下搜寻许令仪的身影,看到她时眼睛仿佛都亮起来,马上就要提步走来,却又在看见许令仪身旁的文柯时脚步微顿,换上更成熟稳重的面孔走来。
学校的舞会郑嘉允一向兴致不高,何况下午还有家族聚会,叔伯辈个个在商政场上沉浮几十年,郑嘉允每每参加这样的聚会必须全神戒备。他是郑庭安的独子,祖荫丰厚,父辈的成绩太耀眼,所有人审视的眼光便会落到他身上。学业成绩,待人接物,方方面面都会以更高标准要求。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道理他从小就理解并自觉遵循。
只有一样,闹到两败俱伤也不愿放下。
郑嘉允穿的正式,剪裁合身的西装加身,更显出他少年老成沉稳得当,在场的长辈无不赞他得郑庭安的真传。
郑嘉允听见这话没什么特别反应,这样的话他从小听到大,对二叔三叔礼貌地笑:“我要学的多着呢。”
郑嘉允代表他爸挨个送走家里的亲朋,一只白净的手挽上郑嘉允手臂,南乔站在郑嘉允身旁,穿着白色晚礼服,脚踩细高跟,她不常穿高跟鞋,将身体大部分重量靠在郑嘉允身上缓解脚部压力,笑着与长辈招呼,脸上笑意盈盈。
郑庭安是郑家这一辈的定海神针,是心照不宣的主心骨,因而这类家庭聚会都是由郑庭安一家操办。
“不行,撑着我点。”南乔倚在郑嘉允身上,小声嘀咕。
郑嘉允扶着她肩膀,低声问:“还好吗?要不要进去坐会?”
快门声一响,两人闻声回头,沈墨轩摊开手,“拍个照纪念一下而已。”
“别闹了,扶南乔去里间休息,等会结束了就找你们。”
这时一个女招待送来一件披风给南乔。“女士,这边请。”
沈墨轩朝他身后喊了一声:“郑叔。”
郑嘉允回头:“爸。”
“郑叔,我先走了。”
郑庭安颔首叮嘱:“走路小心些。”
南乔掉头溜之大吉。
“在学校怎么样?闯祸没有?”
郑庭安发出长辈式的关怀,其杀伤力不亚于过年问成绩。
“哪能闯祸呢叔,安安稳稳的放心吧。再说嘉允你还不了解?那可是三好学生。”
郑庭安闻言笑出声,当他不知道,从小到大每次犯的错都是自家小子带头干的。
小学时看不惯欺负沈墨轩的小胖子,晚上摸着黑带人扎了人自行车轮胎,连续扎了一个月,被抓到后还是郑庭安跟对方家长交涉解决的。
中学时有个男生喜欢南乔,送礼物写情书就算了,后来还跟踪尾随。沈墨轩提议给南乔找个假男朋友,断了那男生的念头。找谁是个问题,沈墨轩倒是自告奋勇,南乔小公主不乐意,找身边相熟的朋友,南松不乐意,本来他对这些“狐朋狗友”就不放心。兜兜转转,找到郑嘉允身上。双方都很满意,倒是没人听他本人的想法。
他们的戏做的很足,放学后看书逛街,周末一起写作业,不知情的人真以为他们在一块了。那男生倒是还不死心,郑嘉允一伙人先礼后兵,口头警告无果,一次放学后将他堵在巷子口动手警告了一番。从此那男生见着几人都绕着走。
打人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同学间闹矛盾,往大了说也可以是聚众斗殴。他们这是免不了找家长。
这样的事大大小小数不清,明明郑嘉允惹的事也不少,偏生大家还都是觉得他成熟稳重。
“不管你们怎么闹,自己注意分寸就行。只要在学校你们的身份就还是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郑庭安是个开明的家长,给孩子最大的自主权,只会偶尔提点。
“知道了,爸。”
“放心吧,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