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本来黏在书柜旁的一张照片,不合时宜地“啪嗒”往下一落——
陈令璟顿了下神,弯腰伸手在地上捡起。
那是小时候,陈令璟他爸陈胜贵,带他去骑马时拍的照片。
画面中,约莫八.九岁的陈令璟坐在马背上,戴着防护头盔和护具,陈贵胜揽着腰就站在他旁边,两人不约而同地笑着看镜头。
他们的眼睛很像,尤其是笑起来。
蓝天白云自做背景,光线正好,父子俩映在照片里,和谐又温馨。
陈令璟就地而坐,用手勾了勾照片,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乱七八糟地在脑子里反复重播着。
心突然闷得慌。
想起那个恶魔攥着戚虹的样子,想起戚虹头发凌乱,手足无措的慌乱神情,想起以前戚虹整夜整夜的失眠,难堪到精神不正常的样子,想起之前戚虹将饭碗打翻,气到手抖地指着陈贵胜说:“我们离婚!”
陈令璟靠在床边,看了眼右手上凌乱的疤,触目惊心又带着惨烈。像是曾经皮肤被划破那一刹的疼痛感又涌上来一样。
咬着四肢百骸都泛起战栗。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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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虹一大清早就收拾好行李,准备和徐仁国去“静修院”住一阵子。
这个院子,其实就是一个养山养水、应有尽有的私人别墅,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安排的“避暑山庄”。
戚虹这几年神经衰弱,情绪易怒易躁,有时候即使吃药也控制不了。尤其是像遇到昨晚那样的事后,情绪如决提的洪水,崩塌、涌散,要过很久才能好。
于是,她便听了心理医生的建议,只要再遇到这种情绪上的问题,就一个人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缓一缓。
戚虹给陈令璟打了这段时间的生活费,又向阿姨吩咐了点家里的事,直接跟公司请了两个星期的假,便坐上车离开了。
陈令璟倒也乐意,不仅他妈能缓一缓调和调和情绪,自己也能落个清静。在家待了一上午,便又回出租屋了。
本来今天上午高三集体要回学校,听各个院校来南辞中学的招生会,但陈令璟嫌麻烦就没去。
谁知道认真负责的三班班主任特地去一班找了张佑安,托他把这些院校的资料带给陈令璟,生怕陈令璟这颗好苗子误了事儿。张佑安懒得特地跑一趟,便直接又转交给初芒,让她带回去。
所以,陈令璟刚到出租屋不久,就收到初芒的信息:
今天吃芒果了吗:【你现在在家吗?资料在我这,我送给你。】
陈令璟火速起身,穿鞋。
0:【不用,我来拿就行。】
过了几秒。
0:【开下门,我在门口。】
初芒拖着疲重的身子过来开门,心中惊呼着他怎么这么快,开了门又转身去茶几上拿那叠资料。
她应该是才回家不久,面色有点被灼热的太阳晒过后的晕红,眼色也有些迷离,看着有点像中暑的征兆。
只是陈令璟在望向初芒的那一刻,她像是顿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秒变淡,眼里都有种不想看陈令璟的忽视感,慵懒地将手中的资料往前一递。
陈令璟有些发愣,不太明白为什么初芒的表情不怎么自然,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手刚碰到那叠资料,初芒攥在上面的力量就倏然松开,几张纸猝不及防地落到地上。
初芒惊觉不礼貌,急忙蹲下身子去捡,谁料猛地起身站起来,眩晕感与无力感顺势而来,眼前一片发晕,脚下像是踩棉花一般松软。
下一秒,她毫无征兆地往陈令璟身上一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