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峥动作倏尔一顿,将曲别针递给她:“你来。学了这么久,展现技术的时候到了。”
秦尤:“……”
嗯,他俩没事的时候就互相授受。
贺队训练秦律师怎么撬锁开箱之类偷鸡摸狗的技巧,秦律师就教贺队金融和语言等领域的学问。
秦尤壮士断腕般接过,开启了偷鸡摸狗生涯的第一课。
可也不知道是贺队教得不够呢,还是秦律师没学到精髓,几分钟过去,门锁纹丝不动,秦律师左扭右扭,热锅蚂蚁似的满头大汗。
贺峥抬指摸了摸眉梢,轻轻啧了一声。
秦尤:“闭嘴!”
贺峥:“我什么都没说呢。”
秦尤:“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就不信邪了…”
秦律师更加卖力,那枚贵得吓死人的海盗船高定直给糟蹋地惨不忍睹,贺峥看不下去了,正要出手相帮,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秦尤:“哈!看吧?”
“宝贝好棒,我就知道你能行的。”贺峥嗓音带笑地亲她一口,捂住她的嘴将人推了进去,鬼鬼祟祟跟偷情似的。
这家名为摩洛哥情人的度假酒店靠海,他们定下的房间就朝向波澜壮阔的海边。
隔壁房间格局一样,贺峥推开落地窗,两个大露台彼此相连,跨过去简直就是easy peasy。
贺峥放下秦尤,在她额间亲了口:“等我会儿。”
秦尤在露台的吊椅里坐下,环着胳膊好整以暇。
贺峥撑住台面飞身过去,落地无声,纵享丝滑。
拨开门闩堂而皇之地闯入,先是静默几秒,紧接着一阵哐当作响的打斗。
三分钟后,一名体型精瘦的小个子男人跟团沙包似的被丢出来,砰一声撞上露台墙壁,屁滚尿流又灰头土脸地想爬起来逃窜,高个子同伴就像愤怒的小鸟里的猪头,又飞出来砸得他眼冒金星。
俩人晕头转向。
贺峥拍了拍手,拎着两条扎带,弯腰将俩人绑得结结实实。
全程也就五分钟吧。
秦尤眉尖微挑。
贺峥朝她伸出手,箍住腰把人抱了过来,秦尤轻松落地,拨了下额际的发丝,居高临下道:“三启能源派你们来的?”
他们刚结束的大案就是针对三启能源的。
今年4月初,西塘区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屠杀,对,是屠杀而不是谋杀。
远离人群和现代社会而蛰居在干漠深处的西塘土著被一名远足的驴友发现,整个部落二三十号人尽数灭绝,横尸遍野。
被发现时全体已经死了一个礼拜了,皮肉腐烂,白骨森森,蝇虫与尸蛆遍布,不堪的画面直叫人恶寒。
死因是中毒,毒源来历不明,市局资深法医和特地请来的毒理专家都一筹莫展无从判定。
一开始的调查方向以为是这群野人在祷告节礼上误食了什么剧毒的奇花异草,但很快被推翻。
一来土著们在这片荒漠上生活多年,世世代代,有毒没毒不可能分辨不出来。要是个别没什么阅历的傻小子误食中毒还说得过去,可整个部落?总不可能他们全都瞎了吧?
二来,调查组大范围搜寻过遍,并没有勘察出什么能致命的剧毒花木。
接着法医在部落的马棚里检验出了炭/疽杆菌,这是种人畜共患的急性传染病,临床上主要表现为皮肤坏死、广泛水肿和毒血症症状。
炭/疽病毒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早的生化武器,被称为死亡之手。
此结果一出,一众在周围搜集采证过的警员皆大惊失色汗毛直竖,纷纷跑去医院检查预防,生怕被传染。
当然,这些是题外话。
部落养马,爆发出这种自然疫源性疾病看似很正常,土著外表的症状也符合炭疽病,然他们体内却并没分离出炭疽杆菌。
遂,这条理论也不幸夭折。
最终是怎么查清楚的呢?
贺峥发现部落附近生长着的什么海星花马蔺花都枯萎了,挖回去一鉴定,花蕊上竟留滞着跟土著体内一样来历不明的毒素。
花儿能怎么中毒?
蜜蜂呗。
法医再倒回去检验那堆腐尸烂肉又发现,土著们的耳后,臂弯,总之是各处不易察觉的皮肤角落,都有个微末的小红点,就是被蜜蜂口器蛰的。
顺藤摸瓜追查下去,行凶的蜜蜂可不是自然界里普普通通的杀人蜂,而是芮玛生物研发的新型品种,取名为“狼皇”。
毒源也是他们搞出来的、正处于实验阶段、计划用来以毒攻毒击破SARS的。
所以芮玛生物就是真凶吗?
不,芮玛生物的创始人和三启能源的老板是私交好友。
这家老板趁人之危,把狼皇和毒素从实验室偷了出来,再把毒素抹到狼皇口器上,跑到部落聚集地一放——
全村死光。
狼皇加毒素的毁灭组合成效显著。
三启能源又为什么要灭门呢?
还是那个世界第一大杀人理由,金钱。
早先三启能源的工程师到西塘探测偶然发现,部落地底下是一片纯天然的金矿,稀世之宝,价值连城。
当然了,那名工程师在将自己的意外之喜告知到老板后就惨遭灭口了。
而西塘土著和西塘政府之间又有历史协议,除非他们自愿迁出或是全族灭绝,否则西塘政府不能动他们的土地一丝一毫,他们也不会跑到城市里作乱。
极其热爱脚下那块土地的土著们自是不愿意离开了。
三启能源威逼利诱绞磨多时,终是被那片闪闪发光的金矿逼得急红了眼。
部落灭绝后土地将进行拍卖,三启能源拔得头筹,信誓旦旦又言之凿凿地跟西塘政府说要建个风力发电站造福全城。
西塘政府被蒙在鼓里,喜闻乐见爽快应允。要不是贺峥这杀千刀的跑出来横插一脚挖出了真相,金矿早落入三启能源之手了。
金子啊,闪闪发光的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