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我敬你。”
“敬我什么?”鱼七拿起那杯酒。
“敬你大人有大量,希望能原谅我在昆县做的事。”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鱼七就来气。凭什么李星做了错事,一句道歉就可以完事了呢。她把酒杯重重地放了下来,冷着脸道:“这杯酒,我不喝。”
“你都罚我走了四天的路,还不肯原谅我啊。不用这么铁石心肠吧,我的脚疼了好久也不见你来看我,我都主动道歉了。”
“做错事的是你,我为什么要去看你啊。”其实,鱼七罚完他走的那四天路,气早就消一大半了。此时不过嘴硬罢了。
李星叹道:“其实,我那么做都是有苦衷的。”
鱼七见他说得郑重,依旧不退让:“你所谓的苦衷,就是气丞相大人吧。不是我说,你这伎俩也太幼稚了吧。幼稚就算了,还不分场合,还拉上我。”
“就当是这个理由吧。”李星自顾喝了一杯,又倒满。
鱼七瞧着他的神情非常低落和痛苦,难得他在面前吐露真情,尤其是想起娉儿跟她说了一些关于李星的家事,心有不忍:“罚了也罚,暂时原谅你了。”她把那酒杯又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你……”李星没想到她突然原谅了他。
“你什么你,我说的是暂时原谅。以后你再敢做出类似的事,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儿子,直接丢你到深山里喂狼。”鱼七夹起鱼片继续吃着,没听见李星搭话,抬头一看,见他怔怔地盯着自己看,“你看什么?赶紧吃啊。再不吃,我可要吃光了。”
只听李星深情地问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和我父亲不和吗?”
“不想,我可不是喜欢八卦的人。”
“可我想告诉你。”
鱼七一愣,把筷子放下:“那你说吧,我听着。”
李星将母亲病重,一次次命人去宫里催父亲回来看望母亲,却因为事务繁忙不肯回来,最终母亲抱憾离世的事告知了鱼七。
“你说,这还是丈夫该做的吗?妻子都要死了,还只顾着自己的事业。”虽然时隔五年,李星以为自己可以坦然说出,却发现声音有些发颤,不得不极力压抑自己。
鱼七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沉吟片刻后开口:“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看见李星点头,续道:“第一个问题,你娘临终前可有对你说过什么话?第二个问题,在你的记忆里,你爹待你娘如何?”
她的这两个问题直接重重地击打在李星的心上,不知如何回答。
鱼七认真道:“这两个问题是我替你问你自己的,你自己清楚答案就好,不用回答。待你想明白了,还要如往常那般的话,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但别想我跟你一起气你爹。”
问自己?
李星鬼使神差地听进了她的话,昔日种种忽而在脑海里出现。
年幼的他,眼里的父亲虽然忙碌,但总是忙里偷闲,每天都陪母亲和他,或做木工、或放风筝、或读书写字……逢年过节、生辰的时候,那一天他直接闭门谢客,陪他们做好吃的或是郊外游玩。而且每次从宫里忙完回来,都会带母亲爱吃的桂花糕。
在他眼里,母亲和父亲就是一对恩爱夫妻。而他,拥有着人人羡慕的父母的疼爱。
然而,母亲病重的那几天,一切都变了。父亲呆在宫里忙个不停,或者外出不着家,把生病的妻子丢在家里,不管不顾。
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呢?
李星的心里第一次冒出这样的疑问,也第一次慎重地思考这个问题。
“爱之深恨之切,大概就是你这样吧。我们回去吧,这湖游得差不多了。”
鱼七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自己去划船。划至岸边,只见岸上站着一队人马,是许管家带来的侍卫。此前碰见鱼七抢走他的马,担心是杀手冲着公子设的局,特意赶来。
许管家关心道:“公子、鱼镖师,你们没事吧?”
看来这位许管家是真的待李星很好,鱼七笑着摇头:“没事,幸好……”
鱼七话未说完,只听李星打断她道:“游湖而已,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