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才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喻泛在哪个班,更不知道榆林的高三生在几楼。 不过好在,榆林逃课的学生不少,分明是上课时间,还有蹲在小超市门口喝饮料拍篮球的。 他 随便选了个人问,对方却一眼看出了他C中的校服:“你来我们学校干嘛?” 晏汀予沉默片刻,低声道:“找我朋友。” 对方意味深长地打量他,窃笑道:“找女朋友吧。”他一指背后那座砖红色高楼的第三层。 晏汀予简短道:“谢了。” 他刚转身要走,就听那学生在他背后喊:“你们C中都是书呆子,你女朋友在榆林肯定也谈了,榆林女生都可骚了!” 晏汀予当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他以为找到喻泛的班级会麻烦一点,可没想到,他刚上到三楼,就见不远处七班的教室门口,站着他朝思暮想的人。 喻泛背靠着墙,双手插进校服兜里,左腿站直,右腿抵着墙,正望着对面的玻璃窗发呆。 窗外没什么风景,只有林立的高楼大厦,和时不时飞过的麻雀。 晏汀予站住脚步,将大半身子藏在楼梯口。 喻泛,他们为什么不让你进去听课呢? 你站了多久了? 我都不舍得让你这么站在外面,他们怎么能。 晏汀予心底涌起一股冲动,想过去拉着喻泛的手走,想把他拉回C中,可鞋尖刚往前一点,猛然意识到喻泛其实不开心见到他,他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这时,教室里传来老师开着扩音器讲题的声音。 “来看下第三大题,谁没解出来举手?” “这题怎么不会呢,牛顿三定律谁还不会用?” “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出来,你们高考物理成绩不要了?跟走廊站着那个一起读技校去?” “我告诉你们,别看人家现在屁都不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之前读C中国际部的,人父母就算供不起他国外大学,也不至于饿死他,你们呢?” ...... 喻泛显然也听到了,他歪着头,轻笑了一下,但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然后他沿着墙,慢慢地滑下去,蹲在墙边,从兜里摸出了什么。 晏汀予看见他从小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凝着眉,动作生涩地夹在拇指和食指间,用打火机点了一下。 烟丝被灼烧变黑,散出点味道,喻泛嗅了嗅,蹙蹙鼻子。 烟丝熄灭很快,他冲着烟嘴吸,什么都吸不出来。 于是他干脆开着打火机,对着前面烟丝烧,然后猛地吸了一口。 下一秒,喻泛扔了烟,捂着唇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吐吐舌头,呸了几声,叹了口气。 仿佛在遗憾这烟没有让人快乐的作用。 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烟味儿就飘进了教室里。 讲课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教室门咣的一声被踹开。 饶是喻泛,也被吓得一抖。 老师一打眼就看见了地上的半截烟,她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喻泛的校服将他拽起来,又一把推到玻璃窗前,喻泛的腰就狠 狠撞在窗前凸出来的石板阳台上。 老师指着喻泛的鼻子:“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想收你,是你妈找了人,主任非要我收的,你来我们班除了拉低平均成绩还能干什么?你还抽上烟了,不想学让你妈赶紧给你领回家!” “♕()♕” 喻泛眸色凉了下来。 骂个一句两句,他都听惯了,也就忍了。 但没完了是吧? 喻泛轻嗤,忍着腰部传来的丝丝缕缕钝痛,懒洋洋道:“我妈送的包你不是也收了吗?” 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威胁我?” 喻泛瞥下眼,懒得再听她说,直接朝卫生间走。 被撞的那一下太疼了,他得去看有没有事。 晏汀予眼睛发红,拳头攥的发白,看着喻泛消失在自己眼前。 - 第二次在榆林中学见到喻泛,是个阴雨天。 那天他们班是音乐课,所有同学都去音乐教室欣赏交响乐了,晏汀予觉得冷,回教室拿外套。 他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见付瑶呆呆地站在喻泛桌前,咬着唇,啪嗒落下一滴眼泪。 付瑶回过神来,立刻慌乱的用校服袖子把喻泛桌面的眼泪擦干净,然后仰起头,把剩下的情绪憋回去。 晏汀予没有打扰她,轻悄悄离开了。 只是那一刻,他也特别想见喻泛一面。 他逃课去了榆林中学,雨已经彻底下大了。 晏汀予的校服一瞬间被浇透,凉意侵了进来,他打了个寒战。 而此时,榆林的学生们却整整齐齐站在操场上,仰着头,听主席台上的校长讲话。 校长身边有主任给撑着伞,他举着话筒,严肃道:“同学们再坚持一下,把动员会开完,高三了,我相信你们都有这种毅力......” 晏汀予目光寻到七班,挨个男生看过去,却没看到喻泛的影子。 以喻泛的性格,确实不会老实听这种动员会。 但没看到喻泛,晏汀予不甘心,于是他就站在一旁,沿着各处边角寻找。 一场又臭又长的高三动员会开了四十分钟,宣布结束时,所有学生都寒冷疲惫得说不出话来。 间操音乐响起,大家依次往楼里进。 学生渐渐散去,晏汀予终于在操场旁边的篮球架下,看到了喻泛的身影。 喻泛虽然没参加动员会,可也浑身湿透了,微卷的黑发软趴趴地搭在他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