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蛋糕,虞荼一口气将这一个小角全部吃完。他看着空荡荡的一次性小碟,听到妈妈问:“还要再一块吗?” 虞荼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在星光,他直视着对面坐着的爸爸妈妈,他都笑着看着他,仿佛他是他最骄傲、最珍贵的宝贝———即他在精神病院进进出出,呆了不短的时间,即他表现得那抗拒,即他任性买了票一声不吭前往另一个城市......无论发生什,他都是被包容着的那一方。 原有恃无恐被爱着,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荼荼。”他听到妈妈温柔的声音,小心翼翼中夹杂着喜悦和高兴,“你喜欢吗?” 爸爸问:“明天要不要我送你去上学?” 虞荼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慢慢放下手中空掉的碟和沾着奶油的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蛋糕很甜。”他答非所问,“很吃。” 虞荼起身走到窗边,这个包间为了大程度展示夜景,用的是落窗,护栏也做得很低,风吹动着他脸颊边的碎发,像是在挽留。 虞荼低头看下面,空空荡荡,离得远远。他想头再看一眼,但他忍住了。 身上还沾着蛋糕的甜香,虞荼忽然松开握着护栏的手,任凭自倾斜出窗外,然后急速坠落。 在一切都在论证你的日记是真的,两个多月的生活找不出一丝破绽,所有的疑惑都有合理的解释......在这样情况下,你还敢相信你所在的现实是假的吗?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虞荼感觉自砸在了上,剧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到大脑,疼痛几乎席卷了所有可以思考的神经,他能感觉到呼吸时像有血沫在往外涌,血从身体慢慢流走......濒临死亡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 一会清晰一会模糊的识,像有爸爸妈妈惊慌失措的喊声,有路人的惊呼,有忽远忽近救护车的声音...... 可到现在他也没有脱离,这或许就是个真实的世界,他可能......赌输了? 生命力从身体一点点被抽走,虞荼静静等待着,在呼吸停止的那一刻,他终于看到了想看见的景象——— 一切像镜一样粉碎,犹他透过穹顶时看到的那片星空。 喜欢。 要。 谢谢。 还有......再见。 ...... “叮铃~叮铃~” 清脆连绵的铃铛声顺着风送到了耳朵。 虞荼眨了眨眼睛,发现自仍旧坐在三楼的阳台上,他的手还拿着一串炸年糕。 时长两个多月的一场幻境放到现实不过一小会,连炸年糕都还冒着热气,宛一场黄粱大梦。 “荼荼?”顾鸿影的胳膊压在他的肩膀上,他正伸着脖看傩祭的队伍,一边看一边问,“你怎吃着吃着开始发呆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开玩笑道:“总不能是困得厉害,这一小会就睡着了吧?” “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虞荼笑了笑,轻声说,“是个美梦。” 傩舞仍然在继续,只是快到尾声,队伍最后那个傩者身姿优美,居然还跳得有模有样,发丝彩色的丝线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铃铛声连绵成一片。 像他之前的那一眼对视,就只是一个不经的错觉。 虞荼捂着心口,微微合上眼睛,他感觉到了身体藏着的、那股熟悉的能量。 在主路两旁光线不明亮,监控照不到的方,忽然从无到有浮现出一道人影——黑发凤眸,到脚踝的长衫,还有脸颊边垂下的金色镜链。 傩祭的歌舞散场后,傩者各自归,队伍最后的那个傩者越走越偏,在经过一片几乎已经没有人烟,只有小桥流水的方时,那个戴着山羊头骨装饰的傩者站在桥中央,他微微歪着头看向身后: “跟了我那久,还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