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蔺苏苏停下正在刨洞的爪子,毛茸茸的脑袋向上抬,眼里带着疑惑。
漆黑一片的地下洞穴里,手机上手电筒自带的光芒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其他位置都是一片黑暗。
“表世界会限制灵力,只能测算出哪里最适合挖洞,但洞外的场景———”殷莉说,“以我现在的灵力强度还算不出来。”
“空心老槐树怎么会被作为起始转接阵法啊!”蔺苏苏看着自己毛茸茸爪子上糊着的泥巴,悲愤道,“这一点儿都不合理!”
顾鸿影吐槽:“谁叫你拉着我们信誓旦旦地说闻到了‘魂魄的香气’?”
“是真的有生魂的味道嘛!”蔺苏苏摆了摆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服气道,“离体很久的生魂在逐渐逸散的过程中会散发异香,这种香气对生灵有一定的滋补作用。但抽取生魂蕴养自身在屏障一重律里是被列入到死刑的规定,几乎没人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她振振有词:“我们不可能那么倒霉,正好就遇到抽人生魂这样罕见的事吧!生魂离体虽然鲜有,但表世界人口这么多,总会有几个标新立异的倒霉蛋,如果找到了正在逸散的生魂,把魂魄送回到肉身里,也是功德一件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顾鸿影将手机朝上偏了偏,给蔺苏苏照亮需要挖洞的地方,“前提是我们出得去。”
蔺苏苏:“瞧不起我打洞的本事是吧!”
她毛茸茸的尾巴狠狠一甩,带起一捧新鲜的泥土:“我今儿个非得把它挖通不可!”
红色的狐狸爪子在阵法的加持下几乎挖出了残影,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他们头顶上方透下了一丝亮光,还没等洞穴里的三个人高兴,上方塌陷的洞口就掉下来了......一个人?!
顾鸿影:“......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殷莉:“你是对的。”
和那个人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样大约两米高的物品,只是这个物品比人还要沉,直接将他们脚下的泥土砸穿了。
蔺苏苏举着自己糊满了泥巴的毛爪子:“......卧槽!我是在夹层里挖洞?!”
难怪她觉得土格外好刨呢!
将泥土砸穿的物品落到下方的空间里,清脆的碎裂声传来,霎时间,浓郁的红光从洞口冒出,将夹层狭窄的通道照成了血色。
一片红光里,有人喃喃自语:“不是霉运罩顶,是命中犯劫啊......”
“说什么呢这么不吉———”蔺苏苏下意识地反驳,驳到一半才发现开口的是那个因为她挖洞而掉下来的倒霉蛋。
被这场变故惊呆了的拍卖师满脸绝望:“黑光是霉运,红光是犯劫———这得是九转天劫才能红成这样吧!”
他觉得自己小命休矣时,突然感觉有人在戳他的肩膀,他转过头,满通道刺眼的红光中,一只毛发比红光还红的狐狸咧着一口森森的白牙:“亲,你刚刚说什么呢
?”
“命劫化形?!”
拍卖师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蔺苏苏:“???”
“我发誓!”蔺苏苏的毛耳朵都快变成问号了,“我只是想问他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看这个人的装束,他们大概率.......直接挖到了拍卖会的现场。
“我们现在是下去还是上去?”满通道的红光中,顾鸿影满脸沉痛地问。
不知道里世界拍卖会是怎么算场地费的,但估计修缮费还有刚刚掉下去的那一件拍品加在一起价值不菲。他还没入学,可能就要背上天价债务了。
两人一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去很社死,下去估计也不遑多让。
“要不我们哪儿也不去......”蔺苏苏弱弱地提议,“原地束手就擒?”
*
光线昏暗到像是点着七八十年代老式煤油灯的拍卖会场地里,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们已经开始叫价了,这里的叫价并不像地上一样动不动就百万出去挥金如土,而是透露着一种普通人特有的谨慎与贫穷。
加价并不是以“万”为单位,而是用“百”甚至“十”来竞争。
最开始,一个浑身上下笼罩着诡异黑雾的人将一个坐着轮椅的人推到了简陋拍卖台的最中心,轮椅上的人失去了双腿,膝盖以下一片空荡,但他的神情却不见颓废阴郁,而是带着一种看起来就不对劲的狂热。
“我将给各位展示一下即将要拍卖的神药。”黑雾里的人举起枯瘦的手,他的手心有一个透明的圆柱形玻璃瓶,里面是有些浑浊粘腻的青色液体,“神药名叫[时光倒流],可以让你们断掉的肢体重新从身上长出来!我知道有很多人不信,所以我们找了一个志愿者来让大家见证奇迹的发生。”
他旋开玻璃瓶上的木塞,一股普通人闻不到的臭味蔓延开来,他将木塞里的青色液体倒在轮椅上的人膝盖末端,液体并没有像水一样流下去,而是以一种违反重力违反科学的状态包裹住了他的膝盖,在看台上众多人的注视下,膝盖末端、青色液体包裹着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蠕动着,随后,一双小腿慢慢地“长”了出来———先是长出泛着点绿的骨头,然后是肌肉血管表皮汗毛......短短一分钟,轮椅上的残疾人便重新拥有了双腿。
“起来走走吧?”
黑雾笼罩的人声音里露出一丝满意,疼得满头大大汗却不敢发出声音的志愿者看着自己膝盖以下完好无损的双腿,有种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
他的手撑着轮椅,新长出来的双腿刚接触到地面还有些不适应,但这并不妨碍他歪歪扭扭地站起来,他在原地走了几步后忽然跌倒在地,不住地摸着自己的腿,又哭又笑,像个癫狂的疯子,漏斗型的拍卖场地里回荡着他声嘶力竭的哭嚎与拥有双腿后的狂笑。
没有人去在意他的失态,所有人都被“神药”的药效给惊住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们
() 终于在亲眼见证神药的药效后失去了最后的心理防线,如果不是已经在进来前再三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