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渐渐蔓延向昆吾剑那方,灵力作为有形的纽带,将顾鸿影与昆吾剑连接起来。
昆吾剑震颤着发出剧烈的轰鸣,金灿灿的灵力倒映在顾鸿影眼瞳中,将他的瞳孔都映成金色,汗水从额头流下,他艰难地抬起手,灵力与昆吾剑的振动频率渐渐趋于一致。
环绕在顾鸿影周身的灵力在振动完全同频的那一刻全部灌注到剑中,金色光芒大盛,剑身之上竟隐隐出现了动物的虚影,形似兔,两耳尖长,不过尺余,在昆吾剑上一闪而没。
虞荼盯着那个浅淡的虚影,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不是犼吗!难道说昆吾剑的淬炼,就是加入了吼的精血作为材料?
异兽传承具有唯一性,传承了犼血脉的,虞荼只能想到小灰,小灰体内有两种异兽血脉,一是梼杌,二是吼。
脑海里和小灰签订的契约并没有告诉虞荼它受到了伤害,通过契约去感应,只能感觉到小灰的实力正在稳步上升。
所以小灰最终承袭的是梼杌血统,放弃了吼的传承吗?
虞荼垂眸掩下眼中的复杂,继续往后看,在灵力与昆吾剑彻底共振后,神剑认主的流程便走到了最后一步———开剑。
顾鸿影的手握上剑柄,向着植被稀疏的地面随意一击,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在轰隆隆的塌陷声里,露出了一个黑幽幽的地洞口。
[一剑砍出来的副本,可以,离谱但合理。]
[嘤嘤加菟菟,不出我所料。]
[他们俩这次应该不会莽下去了吧?]
[这可说不准,毕竟哪都有意外~]
在读者们的调侃里,在顾鸿影“啊啊啊啊”的惨叫声中,顾鸿影极其顺利且丝滑地进入了“井”中,在烈烈风声中急速下坠。
[怎么说呢?很羡慕嘤嘤菟菟之间相互信任的友情,但嘤嘤你动手之前稍微思考一下你的运气啊!]
[菟菟:这里砍一剑。
嘤嘤:立刻开副本。
不愧是好朋友_(:з」∠)_]
漫画的后续便是昆吾剑带着顾鸿影径直扎在了封印着随春生的冰上,中途昆吾剑一直没有停留,仿佛封印对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根本不会在中途错认。
在冰上出现裂痕时,虞荼能感受到的恶意以黑雾的形式缠绕在顾鸿影周身,却无法入侵分毫,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隔开了这些“雾气”。
代表着顾鸿影碎碎念的对话框铺满了分镜的每一个角落,但和这些紧张话语不同的是,昆吾剑和无主的随春生每一次对抗,他的反应都异常敏锐,即使剑招稚嫩,看起来却像极了真正的剑修。
心中剑、心外剑,皆在手中;过去剑,未来剑,皆在眼前。
这场冰雪中的对抗最后以昆吾剑剑尖击中随春生剑身而告终,黑气溃散,露出了随春生本来的模样———通体墨黑,剑间流转绿意,转瞬湮灭成灰白。
剑流带起的风吹动着他的发丝,顾鸿影的眼瞳变成了灿金色,煌煌如日。
漫画的分镜撞进那灿烂的眼瞳里,最后又归于寂灭的冰雪。
被漫天的冰锁链囚锁的时晚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瞳已经化作了如冰雪一般的银白,银白深处,透着一丝浅浅的黑。
他平静的脸上突然出现痛苦的神色,脊背弯曲发抖,于是耳垂下红色的流苏飞舞,狠狠地扎入他的身体中,鲜血飞溅在这片冰天雪地里,有几滴溅到了来人的衣襟。
“姐......姐......”时晚面上神色痛苦,可语气却是轻松的,他仰起头,笑道,“我.......终于......要赎清......我的罪了......”
时序腰间那把长得像极了随春生的剑震颤着,剑尖银芒闪动,可她什么都没说。
姐弟对视的画面在漫画里成了凝固的剪影,冰天雪地里,有种异样的凄绝。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觉得好难受......]
[时晚是不是要下线了?杀我别用亲情刀!]
[我真的想不通一个人究竟要犯了多大的错,才会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杀千刀的天衍老贼竟然还特意在这两把剑旁边用标签注明了名字———随春生、终雪尽。越想越刀呜呜呜呜!]
[我感觉随春生和终雪尽长得好像,这该不会是一对双生剑吧?]
[就是颜色不一样,肯定是一对双生剑啊!]
漫画没有就这一幕画出更多,漫画只是渐渐黯淡下去,最后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天梯,虞荼认出来了,那是他背着顾鸿影离开的那条通道。
这是画面的最后一页,被处理成了极其奇怪的色调,虞荼背着顾鸿影一步步走向出口的画面带着一种曝光过度的失真,边缘还有着大片大片的留白,留白之中隐约有些一掠而过的镜头,像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景。
有曲玉韬在一片狼藉的地下废墟蹲下来,一片片捡拾着随春生的碎片;有衣襟上还沾着血迹的时序在无人的通道中仰头看照片;有等在通道不远处的钟灼正远程调动着医疗设施;也有埃里克和郝芝芝守在通道口,满脸焦急......
虞荼背着顾鸿影在长长的台阶上一直走着,他们的身影越缩越小,但通到尽头的光亮却越来越大。
穿过那片光亮,曝光到只剩模糊色块的感受消失,一左一右伸出的手抓住了虞荼的胳膊,三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郝芝芝叹息:“我猜你们十有八/九出事了,果不其然。”
埃里克将顾鸿影从虞荼背上拎下来扛在肩上,为这一话做了个最终的总结:
“走吧,事故苗。”
漫画的最后一幕,是四个人在阳光下的背影,好像无忧无虑,天真不知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