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是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皇上要在何处占个地修个屋乃是天经地义。况且皇家血脉价值千金,岂是那些平民百姓比得了的?”
……
“无辜?何为无辜?”
……
“长公主的安康关系到皇后的心境,皇后的心境又会影响皇上,皇上可是一国之君,更不能有半点差池。”
……
“我也是诚心想和穆清交好,否则呀~这种事情我自然是不能说的。”
……
娄穆清在床上躺着,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顶上的床幔。在上次和宗秉文见面的时候她便顺口提了对清安观的疑惑,得到的答案却让她从心底瘆得慌。
所谓的清安观“闹鬼”,官府巡逻不过是上头的一出戏罢了,为的只是给永平公主寻一处好地修养。
“淳于绥……”
娄穆清翻了个身,扯着被角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她的一切都这么重要?如果这一世她依旧没办法长命,蒋齐琛又当如何?
娄穆清的眼神暗了下来,现下蒋齐琛不在京凉,是她接近这位皇长女最好的时机。只是皇宫里既然封锁了消息,她肯定没办法堂而皇之的走进清安观。
这次她并不打算利用林笙,且不说林笙能不能帮上忙,只要后者没有脑子犯傻,像她这样贸然出手必然会引起怀疑。
“唉……”
娄穆清有些苦闷,她将头埋进了被子里,“果然还是得靠着宗秉文啊……”
烛台上的火苗不时跳跃着,相对而坐之人神色各异。一人面色冷峻,一人有几分轻佻,气场完全不同的两人偏生就显得和谐万分。
“这一次你准备拔哪颗钉子?”
蒋齐琛转动着手中的杯子,“你可知道太子身边那位掌事?”
“哦?你说那个女官?”
蒋齐琛点了点头,“若是我没没记错的话,她是两月前才调入东宫的吧?”
“确实。”宗秉文应声道,“当时礼部的人还拿了八字过来,那个女官好像是姓刘。”
“怎么?你怀疑她有问题?”
“从我佯装带兵出城的那一天起,这位刘掌事出宫出得便有几分频繁了。”
“那位心思缜密,向来最沉得住气,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行动吧?”宗秉文若有所思,“她当真是瑞王的人吗?她每次出宫都去了哪里?”
“清安观。”
“什么?”宗秉文的面上难得露出惊讶之情,“她去那里做甚?”
“什么也不做,躲在稍远的地方盯着观门待那么半个时辰后就回宫。”
“除了皇室就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公主在清安观静养,若是太子,此举完全没有必要,若是瑞王……莫非他是想对公主下手?”
“依着目前的形势确实是容易联想到瑞王想以公主来牵制太子,但却还有另一个可能……”
“其他皇子?”
宗秉文说完后又摇了摇头,“不对……”
其他皇子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胆量,可瑞王真的会做的这么明显吗?
“你打算如何?”宗秉文问道。
“人到底是要解决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蒋齐琛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杯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一声轻响。他道,“就算她真是瑞王的人也不见得瑞王就一定要对公主下手,清安观那个地方来来回回就那些人,一旦出了什么事准会查到他头上。”
“不如……我们也在太子身边安个钉子。”
“不过要借瑞王的手把人送过去。”宗秉文眼中暗光流转,“正好现下有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蒋齐琛一怔,“你不会是想用娄穆清吧?”
“少将军真是深知我意。”
宗秉文嘴角噙着笑,眼中的光芒更甚,眼尾的殷红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暗光。不似蒋齐琛坐在亮处,他有小半个身子被黑暗包裹,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妖精。
“你那恶趣味能不能收一收?”
蒋齐琛虽也认为娄穆清是极佳的人选,但他更觉得宗秉文提出这个事情全是为了满足他那乱七八糟的兴趣。
“有什么关系?”宗秉文耸了耸肩,“只要不耽误正事还不准我找找乐子啊?”
看着这人无赖的样子,蒋齐琛这回没再忍耐直将他刚放下的杯子向宗秉文砸去,后者微一偏头扬起手将其稳稳接住了。
“偌大的京凉就我一个人多无聊啊~~”宗秉文朝蒋齐琛凑近,“你好好看着吧……这京凉城啊不久就会有一出接着一出的好戏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宗秉文便退了回去,而那杯子不知何时被他放回了原处。
“你想摆弄这一切我没意见,蒋家和林家也不会有意见,只有一事……”
蒋齐琛并未将话说完,只那双泛着冷意的眼紧盯着宗秉文,带着薄茧的右手摩挲着桌面,另一只放于桌下的手握紧成拳。
“放心吧。”
宗秉文明白蒋齐琛的未尽之意,他起身走到窗边将合紧了的木窗推开,随着日益转凉这个点天刚蒙蒙亮,在外游荡许久的冷风紧跟着宗秉文推开窗鱼贯而入,烛火挣扎着跳跃了几下后到底熄灭了。
“天亮了。”
宗秉文转过身,“你看,我就说我睡不了了吧?”
恍然间蒋齐琛似看到宗秉文脸上的笑透着无奈,可一瞬过后又是平常那般无谓。蒋齐琛低垂了眼,大概是晃神了吧,这人怎么会有那种表情。
娄穆清今日醒得格外早,不过说是醒其实她昨晚压根儿就没怎么睡好,一迷迷糊糊睡着宗秉文那张脸就会突然出现将她惊醒。
想着反正也睡不了了,她便起身收拾了出房转溜。府上这会儿还静得很,除了她那要上早朝的爹出府了外,也只有干活的仆役醒了。
娄穆清在府内转悠了几圈后便觉着无趣,从厨房端了些早食回房吃了便又躺下了。没想到她这一躺倒还睡着了,醒来时正好可以吃午饭。
“听说你今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