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余这意思便是准了。
“既如此,那二娘那边还是得寻个日子葬了得好。”娄穆清说道,“也算给舜华一个慰藉了。”
“日子早就挑好了,也让娄武选了块风水宝地。”
娄余手中的茶盏已然见底,他便随手搁在了桌上,娄穆清见状立即起身将茶续上。
“看来父亲早做好了打算。”
娄余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他贴在椅背上长吁了一口气,“算起来,明日便是下葬的日子了。”
“这事儿二妹妹知道吗?”
娄穆清回到原来的位子坐下了,“恐怕还是得给她说一声,毕竟是亲娘。”
“哼……”娄余冷哼了一声,“若是在这之前告诉她,指不定这丫头又要给我添堵。”
“还是等之后再让她去祭拜吧。”
娄穆清点头,“父亲思虑周全,这舜华就是太犟了,非与这祖宗家法过不去,以至于二娘的尸身就那样一直在别院放着。”
“亲人死后不能入土为安,这丫头还把家里人都弄得这么糟心,这算哪门子的孝道。”
这些年来二房怂着三房明里暗里的争,娄余心里都是清楚的,不过大多不是什么要紧事,他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没成想,这些人不知好歹竟打起了正房的主意,他一时给她们留了活路,到了现在自己作死却还敢想着篡改祖宗家法了。
如此作为还有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若这事传出去再牵扯出前面的,他娄余指不定被耻笑成什么样子!
瞧瞧,这娄太师连后院女眷都管不住,妾室争宠谋害正房嫡女,庶女妄图将亡母葬祖坟。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蠢材!”娄余低声骂了一句。
“您别生气。”娄穆清嘴上安抚着娄余,心里打得的主意却不是这么回事儿。
“我前些日子刚回的时候听着府里的婢子小厮在私下议论,将二房这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扯着说父亲是个不通人性的主儿,死了一个还关着一个,听着着实让人生气。”
“我揪着问了,这声儿是从三房那边闹起来的。”
娄余的脸色沉了,“你这幺妹如今没了二房怂恿,倒是学会自己往火堆里面跳了。”
“你打压得倒是好,这些流言连我的耳朵都没进。”
“如今你主动来告诉我,穆清啊,你又在打算什么呢?”
娄穆清没有闪开娄余投过来的、带着质疑的目光,她道,“我不过是想替三妹妹求个父亲的恩典。”
“你拿她犯的错来求恩典?”
“是。”娄穆清肯定道,“三妹妹会如此做皆是因为害怕父亲真应了舜华的意思,这才正话反说好让父亲彻底厌了二房。”
“再者,三娘因着舜华的缘故日日夜夜与尸身相伴,舜兮胆子小不敢来您面前说,只好借着流言传到您耳朵里。”
“哪能想得到,还没完全传开便被我截胡了。”
“我去问舜兮的时候,这小丫头哭得直打嗝,我看得心疼便应了她来您跟前求一求。”
“你不恨三房?”娄余狐疑,他说:“你来求这个情倒真是让我意外。”
“恨自然是恨的,不过对于整个娄家来说,这点恨微不足道。娄府家大,一举一动都易落在旁人的眼里。现下二房的事若没外人知道还好说,若真的被有心人挖出来了只怕对父亲的风评不利。”
“这个时候,您若是把三娘接回来了还能得一个宽容豁达、惩罚有度的美名。”
“从外讲对娄家对您好,从内讲还能加深些三妹对您的感情。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家里还是热热闹闹的好些,”
娄穆清一脸坦荡的胡扯,她想接万氏回来不过是想加深娄舜兮对她的信任,以便更好听她的摆布。她想过了,娄舜华确实得从娄府出去,但绝对不是站着出去。
当然,亲自去推娄舜华一把的人也不能是自己。
娄余细细地瞅着娄穆清的脸,妄图从上面找出一些破绽,可看来看去都是满脸的坦然。难不成她真的为他想了这么多?
她和她娘也受了不小的委屈,就真的能忍下来?
娄余一时百感交集,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能这样想自然很好。”
“那父亲是同意三娘回来了吗?”
娄穆清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不如明儿就让娄武一同派人把三娘接回来吧。”
娄余想了想,点头应道,“也好,免得来回麻烦。”
“多谢父亲。”
娄穆清站了起来,“若父亲没有别的事要叮嘱,穆清便先回了。”
“嗯。”
“等等!”
娄穆清行了个礼正要走便被叫住了。
“父亲?”
“你今晚是要和林家那姑娘出门吧?”
娄余突然想到上次娄老太在他耳边提了一句,说这大姑娘要去买什么花灯?
“是。”娄穆清回道,“冬猎那会儿和阿笙约好了,这不要过年了,买些花灯也好给家里添些色彩。”
“这种事交给家里的下人去做就好了。”娄余皱眉,“这两天雪化了不少,道路湿滑,街上人又多,你们两个小姑娘去凑什么热闹。”
“这不还没去过嘛,好奇!”娄穆清露出一幅期待又兴奋的样子,“我前段时间还怕雪积的凶,这花灯不拿出来摆了呢!”
“还好雪化了,爹可不能拦着我!”
自从及笄之后,娄余就很少在娄穆清面上看到这般鲜活的模样了。
“既然你想去,我总不能把你扣住。”娄余道,“只是你得多带几个家丁,花灯不用买太多,你看着喜欢的随便拿两个便是,后头府里会有人专门去拉回来的。”
“阿笙的本事您也不是不知道,家丁带多了反而会让她不自在,我带着喜儿去就好。”
林笙的武术好,这一点娄余知道,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隐隐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
“话是如此,但你也不能一个家丁也不带。”
“既然父亲担心,那穆清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