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我才是你的好妹妹，你就帮帮我，或者说可怜可怜我吧？”娄舜兮瞥了一眼娄舜华，继续说道，“姐姐可想想林笙，想想母亲……”
“你就真的不想她永远消失吗？”
娄舜兮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长姐以为这次救了她，她好了以后要如何报复我们？”
“你进了宫，还能事事护着别人的周全吗？”
娄穆清焦急的面色缓慢褪去了，她的眼中透露着挣扎，似是被娄舜兮的话说动了。
“你……你去告诉父亲，就说舜华是不慎……不慎跌倒，你我反应不急。”娄穆清的声音打着颤儿，“郎中要找，只是……不必那么着急。”
娄穆清眼中的挣扎被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取代了，娄舜兮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娄穆清会帮自己的。
“好，妹妹这就去。”
娄舜兮走后，娄穆清便感觉到自己的衣袖在被人扯动，她垂下眼，“我都说了，你是嫁不出去的。”
娄穆清方才在娄舜兮面前装出来的犹豫已消失殆尽，她伸手在娄舜华脸上摸索着，神情冷漠，“我问你，林笙落水是不是你做的？”
娄舜华费力地扯着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可是她竭尽全力也只牵起了一点细微的弧度。
疼……真疼……
娄穆清看着她这个样子便消了听到她回答的心思，她用手盖住娄舜华的口鼻，“如果是你做的，那便谢了。”
“走好，二妹。”娄穆清手上用劲，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娄舜华的口鼻。
“唔……唔……”
娄舜华的眼不知是因为娄穆清的话还是缺气而大睁着，又或者皆而有之，她的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咕”的声音，手紧紧地攥着娄穆清的衣裳。
半晌，娄舜华两眼一翻，手上失了力，彻底没了动静。
娄穆清移开手，一滴水珠便掉在了娄舜华的脸上，接着便是第二滴、第三滴……
她手心的白纱已染上了血迹，娄穆清只得用手背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她面色如常，整个人也平静得很，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舜华，走好……”最后，她哑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娄舜华没了，娄余大怒，他把娄穆清和娄舜兮叫到跟前狠狠地骂了一通，还是娄老太出面将他稳住了。
“孩子已经没了，你再吼下去也不会活过来！”
“娘，先不说舜兮，穆清难道不知道这事儿有多危险吗？怎么也跟着瞎胡闹！”娄余气得坐都坐不下，他在厅堂内来回踱步，“家里没有下人吗？她们怎么非要自己往上爬呢？”
“你够了！别在这儿转悠！”娄老太先是吼住了娄余，又说道，“你看看穆清这眼睛红成什么样子了，她已经够自责了，你还要怎么样？”
娄老太从小就心疼娄穆清，本就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更别说看着娄穆清现在这幅泫然欲泣、强忍着悲痛挨骂的样子了。
“现下已经没有一个孩子了，你再骂下去别又给我骂掉一个！”娄老太横了娄余一眼，“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把这舜华的后事料理好，也让孩子走得安生。”
“娘，您不明白！”娄余终于坐下了，他端起茶要喝，可茶盏刚端到嘴边他又放下了。
娄老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还有三姑娘在吗？”
“娘的意思是？”
“我们与郑家定的是庶女，这舜兮也是可以嫁到郡公家去的嘛。”娄老太道，“也不算我失了他们郑家的约。”
“而且你想想郑烨那个脾性，天天都往哪些地方跑啊？依着舜华的性子，不得把郑家给翻过来。”
娄余看了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娄舜兮，他这个三姑娘确实要比二姑娘听话许多，被罚过一次后也算安生，不像二房那般惹是生非。
最重要的是，心眼不多，好掌控。
娄老太还在一边劝说着，“本来我就是不赞同二姑娘嫁过去的，若不是穆清她娘劝着，我压根儿就不会同意。”
“您说得是。”娄余将茶又端了起来，这次没再放下。
得，妥了。
娄穆清回房后刚坐下，韦氏房里便差人来唤了，她和喜儿对视一眼便立即跟着人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