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聚在某一处守岁的习惯,各房在娄老太房里坐了会儿后便各自回了,娄余和韦氏时隔许久终于回了一个屋。
因着今儿大年三十,娄穆清早早放了院子里的下人去休息,就连喜儿在伺候完她洗漱后也被轰去过年了。
娄穆清从屋里搬了水果和茶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一个人乐得清静。
突然,一颗小石子落到了她的脚边,清脆的敲击声在静谧的环境中尤其明显。
娄穆清回头一望,她的房顶上正坐了个人,未梳成髻的长发在风里飘扬着。那人一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腿上,一手抛玩着几粒拇指大小的东西。
娄穆清猜那应该也是几颗小石子吧。
“这大过年的,大人应该也有许多事情要忙吧?怎地有空到我府上来?”娄穆清捡起脚边掉落的石子看了看,揶揄道,“还如此这般不同寻常。”
镜音司……不,宗秉文一贯的做派。
那人没接话,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娄穆清把石子放在了桌上,从茶盘倒扣的茶杯中取了一个,装了茶放在自己对面的位置上,说:“大人新年大吉,有什么话不妨下来说可好?”
那人落地没有一丝声音,但瞬间掀起的风却被娄穆清捕捉到了。娄穆清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口气,闭眼笑道,“宗大人这功夫了得。”
说罢,她便准备饮茶,唇刚刚沾到水,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你以为我是谁?”
不悦的声音传来,娄穆清猛地睁开眼,这声音不对!不是宗秉文!
难不成???
她僵硬地回过头,“哈……哈……瑞王殿下好……好啊……”
“哈?”淳于承蹙着眉,一脸不高兴。
娄穆清手中的杯子微不可察地抖了下,谁能告诉她,为何瑞王也会做出这种宗大巫祝才会做的事情?就是再给她八个脑袋她也猜不到啊!
“看来比起我,穆清更想见那个神算子啊。”
娄穆清持续僵硬,神……神算子?
淳于承松开娄穆清的手腕,不情不愿的在她对面坐下了,嫌弃地看着那杯茶,说:“这是给宗秉文倒的,本王不要。”
“不要就不要。”娄穆清赶忙将那杯茶洒在地上,重新倒了一杯,双手捧到淳于承眼前,讨好般说道,“这杯可是专门给瑞王殿下的,王爷赏个脸呗?”
淳于承冷哼了一声,“那本王勉为其难地受了吧。”
“谢王爷~”
“看起来,你和宗秉文很熟啊?”淳于承喝了口茶,面上依旧布满阴云。
娄穆清讪讪地开口,“不过是在我笄礼上打了个照面,后头我祖母生辰又见了一次,而……而已。”
“而已?”
“好吧。”娄穆清垂下头,老实交代道,“后来我家中出了点变故,他帮了我一把,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他和他的镜音司都不怎么走寻常路,所以我才会以为你是他。”
“抱歉。”
其实娄穆清很担心淳于承继续追问下去,她不愿在这个事情上对他撒谎,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半晌,淳于承叹了口气,“我不是责怪你与他熟识,只是宗秉文生性狡诈,我怕你吃亏。”
关于娄穆清的很多事情淳于承一查便能查到了,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他相信她,所以若非必要,他不会轻易将探子放到娄家。
“当然了。”淳于承话锋一转,“你若是走得与他太近,我自然也是会不高兴的。”
“那个神算子到底哪里好,我看你在冬猎晚宴上都要看痴了!”
“他真有那么好看?”淳于承撑着下颚,“我看也就那样吧?”
天天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也不知道朱烨城那些小宫女迷他什么!
娄穆清:“是挺好看的。”
淳于承:“?”
娄穆清:“但没你好看。”
淳于承:“!”
他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手都差点没撑住,“你……你……”
娄穆清笑眯眯地说:“我?”
淳于承移开了眼,强装镇定道,“你眼光不错。”
娄穆清剥了个橘子,分给了淳于承一半,“是运气不错。”
“嗯?”淳于承不明所以。
“运气不好怎么能得到瑞王殿下的青睐呢?”
“那是因为你很好。”淳于承顿了顿,又说:“特别好。”
娄穆清刚放了瓣橘子在自己口中,橘子酸甜多汁,淳于承这话一出,便没有酸了。
自己这真是用上辈子的苦修到现在的福分了。
“其实,宗秉文用帮我的事与我做了个交易。”娄穆清不打算瞒他,“他希望我能接近你,获取你的信任,然后做一个双面细作。”
“假意帮我,实则帮太子?”
娄穆清又吃掉一瓣橘子,“正是。”
“那你是准备把这出戏陪他唱完了?”
“毕竟戏台子都搭上了,到时还要瑞王殿下多多配合才是了~”
“胡闹。”
“也不知道他是帮了你多大的忙,才让你应下这等交易。”淳于承咬牙,“真是不像话!”
“娄家本就在风口浪尖上,我这也算是‘富贵险中求’了。”
淳于承被娄穆清这话噎了一下,“你知道上一个秉行这句话的人已经横尸野外了吗?”
“啊?”
“沉香楼你去过吧?”
“之前在那见过宗秉文。”
娄穆清小心翼翼地开口,所幸淳于承没有纠结于此。
“沉香楼不是一般的酒楼,它还是整个大烨最大的消息聚集地,是朝中皇子争权的重要工具。”
淳于承将本就是一半的橘子又平分开,“之前它的主人是宗秉文,沉香楼的掌柜与虎谋皮,被人灭口了。”
娄穆清没想到沉香楼还有这等功用,怪不得显眼如宗秉文会次次和她约在那里。
“那沉香楼现在的主人呢?”娄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