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刑部远了后,童元问:“听闻你与少将军吵架了?”
“骗他的。”娄穆清此时已恢复往常,一点儿生气的影子都找不到了,“不过是和少将军演了场戏,好让我的探视显得更真一点。”
“看王领班的样子倒是深信不疑了,只是不知道李尚书晓得了会怎么想了。”
他们来刑部这一遭,王领班无论如何都会上报给李廷。
“李尚书怎么想是他的事,反正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娄穆清侧头看了眼童元,意味深长地说:“不是吗?童公公。”
童元不知道娄穆清在牢里与蒋齐琛谈了些什么,不过看样子似乎还不错?
“掌事说得是。”
少将军被瑞王扣下后就一直未能有机会与东宫联系,殿下整个春假都忧心忡忡,这般应该能稍微放心些了吧……
“这个时辰殿下应该还在庆兴殿侍奉殿下,掌事不如与奴才一同先回东宫等候。”童元瞧了瞧天色道。
圣上患疾,各皇子皇女都要到龙床前侍奉,其中太子与瑞王最为当先。原本皇后将他们的侍奉排了个序,但这二人芥蒂深重,只要一个人在另一个人也必须在,以至于几乎日日夜夜都有他俩。
与本就住在宫里的淳于佑不同,淳于承早已出宫单独立府,这般为了方便直接踹了内务府的大门让人给他找了个殿住着。
娄穆清不知道淳于承也在宫里,只想着碰碰运气,万一就撞上了呢。
“少将军与我说了件急事,多拖一刻就多一刻的变数。”娄穆清蹙眉,“不如童公公先回东宫,我去庆兴殿看看,能否寻个机会给殿下说了,早做安排。”
童元得了淳于佑的命令,轻易不敢让娄穆清脱离自己的视线,尤其是在她刚见了蒋齐琛的此刻。
万一她在见太子之前又见了别人呢?
“掌事说得有道理,不过庆兴殿你也才去过一次,难免生疏。”童元说得冠冕堂皇,“不如让咱家同去,省些时间也好有个照应。”
“童公公思虑周全。”娄穆清笑了笑,先转了方向,“走吧。”
童元是淳于佑身边的人,与其说他是出自好心,不如说是监视自己。
去庆兴殿的路上时,童元将娄穆清提在手中的食盒交给了一个眼熟的宫女,托她带回东宫。
瑞王尚在庆兴殿,能少圆一个谎是一个谎。
哪怕他后头会知道他们去瞧了蒋齐琛,也不能在此刻撞到他的刀口上。
庆兴殿外除了侍奉的宫人,还站了个带刀侍卫,穿着与锦衣卫完全不一样的衣裳,娄穆清隐隐有个猜测,她低声问童元,“那位是?”
童元眼神一暗,“是瑞王的护卫。”
娄穆清舒了口气,淳于承果然在这儿。
殿内。
淳于胄喝了药睡了,淳于佑在床畔为他掖被子,淳于承则在外面靠着圆桌坐着,撑着头隔纱盯着他忙活。
通报的内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淳于承勾了勾手,把人招过来后问道,“什么事?”
“东宫来人寻太子殿下。”内侍悄声回道。
“哦?”淳于承来了点兴趣,“来的是谁?”
万一是自家媳妇儿呢!
“童元公公和娄掌事。”
还真是他媳妇儿!
淳于承看了眼背对着他们的淳于佑,突然就觉得顺眼了些。
“太子正忙,你在此等候,等他忙完了再通报他吧。”淳于承站了起来,“本王出去走走。”
“是。”
淳于承一走出来眼睛便黏在娄穆清身上了,因着蒋齐琛的事他已经好多日没有见过她了,心里早就惦记得不行。
娄穆清、童元:“给瑞王殿下请安。”
童元看到淳于承先走了出来眼神更暗了,他上前一步微微挡住了娄穆清,“请问瑞王殿下,太子他……唔!”
淳于承一颗心全挂在了娄穆清身上,没注意也没在意这儿还有其他人。自己正专心看着的人被突然蹿出来的内侍挡住了,瑞王殿下不乐意了,他眉头一皱直接挥手将童元推开了。
淳于承其实是收了力的,但他毕竟是武将,童元又是个瘦弱的内侍,这一掌下来就被直接拍到了柱子上。
童元疼的闷哼,冷汗紧急着就出来了,其余人看着也是一愣,不明白瑞王为何突然发难。
除了娄穆清。
她瞧着淳于承一路出来的眼神大致就能猜到他的想法,童元也是无辜受罪了。
淳于承把童元挥开后,两步就走到了娄穆清跟前,劲直抓住了她的手腕。
童元强压下后背传来的剧痛,咬着牙说:“不知奴才何处惹恼了殿下,您尽管责罚便是,还请不要为难娄掌事。”
淳于承的目光终于稍稍分了些在童元的身上,他眼底慢慢爬上了冷意,东宫的人真是阴魂不散,令人厌烦!
童元埋着头跪在地上,他根本不敢抬起头看淳于承哪怕一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正被瑞王直勾勾地盯着,仿佛下一瞬就要被折断!
淳于承的气场本身就很强,此刻他怒气外露更是给旁人成倍增长的压力。
“滚。”
淳于承低声喝道,他浓密的眉扭紧了,显然已是不耐烦极了。
他拉着娄穆清就要往另一边走,童元脑中“嗡嗡”直响,他手脚并用地朝前爬,堪堪抓住了淳于承的衣摆。
“殿下!”
他还是想争取拖一拖,只要太子一出来就万事大吉了。
“太子可真是会教导奴才……”
淳于承的眸子彻底暗了下来,东宫的人可真是尽职尽责,一个小小的太监都敢拦王爷的路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命到底值几个钱!
想死?
本王这就成全你!
淳于承抬脚就踹在了童元的心口上,这一脚他虽没使上全力但也有三四成了。童元当即就被踹翻,侧躺在地上呕出了一口血。
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宫人脸已经吓得惨白,有一两个胆子小又没有见过这阵仗的宫女就要尖叫出声,被淳于承护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