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虽然让我痛快极了,可是却也真的是可怜。”
娄舜兮在房门前站定了,“就让我大发善心的告诉你吧。”
“因为这一切都是你娘让我干的啊。”她笑嘻嘻的,边笑边蹦蹦跳跳地向外走去。
她大声的笑着,“自己的亲娘毒害了自己最爱的祖母,哈哈哈哈哈……长姐,你说你可怜不可怜啊?”
“哈哈哈哈……你好可怜啊,我的长姐……哈哈哈哈”
娄舜兮在院子里大声的笑着喊着,一个人跑来跑去,宛如疯癫。
娄穆清脸色阴沉极了,眼中已没有半点温度,“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娄老太安葬后,娄穆清已又有一段日子没回府上了,娄武听到通传带着笑脸便一路小跑了过来,却在看见娄穆清的一瞬间僵直了身子。
娄穆清神色冷淡,眉宇之间戾气环绕,面上是肉眼可见的不悦。
而一旁的娄舜兮被麻绳反捆着双手,发丝凌乱,嘴里塞着一团白娟,更有两个孔武的男子一左一右压着她。
在娄武的记忆中,大小姐一直温婉可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苛责过谁,更别说如今这样了。
“这……这是怎么了?”
“父亲可回来了?”
娄穆清冷声道,她的眼眸深沉,轻飘飘地落在了娄武身上。
娄武没来由地打了个冷噤,“还没呢。”
“今日娄府谢客,若父亲回来了,你便告诉他我在母亲院子里等候他。”
娄武连连答应,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朝一旁的娄舜兮望去,只见她被这样绑着也没生气,反而眼睛弯弯,一副高兴的模样。
娄武眼尖,自然也瞧见了娄舜兮脸上的泪痕和通红的眼眶。
他心下越发诧异,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嘴上却也不敢多问。
韦氏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的,那两个哑嬷子依旧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口,她们见着娄穆清等人走过来顺势就要拦。
只是她们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来,她们的脖子上便已各架上了一把刀,嬷子见状立即识趣地退开了。
“母亲,穆清来看您了。”
娄穆清边说边敲了敲门,不多时门便开了,韦氏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甚至在瞧见娄舜兮那副模样时都没有半点的讶异。
娄穆清霎时了然,她的声音哑得可怕,“为什么?”
韦氏转身进了屋子,“进来坐吧。”
娄穆清独自跟了进去,每往屋子里走一步,她的窒息感便越重一分,屋内檀香袅袅,却半点也不能抚平她的心神。
“你一定恨极了我罢。”韦氏靠坐在椅子上,手中转动着一串佛珠。
娄穆清看着那串珠圆玉润的珠子只觉得刺眼极了,她曾经想了无数多个可能,都没有想到是这一个。
“祖母她到底有哪里对不起您?竟值得你这般痛下杀手,甚至不惜把娄舜兮也卷进来?”
娄穆清哽咽道,即使韦氏向来与她不亲近,甚至不喜她,她却始终念着那刻在骨血里的母女之情,从未对她有半分怀疑。
可如今却是自己的生母杀害了自己最珍视之人,娄穆清想不到也想不通。
一次,亦或者说再一次。
恨?她该如何恨?
她又怎会不恨?
“母亲没有对不起我。”韦氏淡淡开口。
“那您为何?!”娄穆清低吼出声。
韦氏转动佛珠的手突然停了,她的目光在娄穆清身上辗转了一圈,嘴边缓缓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我是在帮娄家啊……我若是不动手,老太太在府中一日,你爹就一日不敢让那个贱种认祖归宗啊。”
韦氏的眼神逐渐变得狠厉,“你还不知道吧?你还有个幺弟流落在外呢……”
“您说父亲还有一子?”娄穆清不可置信道。
韦氏伸出手在桌腿前比了比,“应该有这么高了吧?”
“可怜的孩子,竟然生下来就在外漂泊躲藏,若不是没藏住被我知晓了,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与我们相认呢……”
韦氏这般说着,却不见她有半分怜惜的模样,倒是那串佛珠被她越捏越紧。
“既是如此,您又何须杀人呢?”娄穆清苦笑道,“依您的性子,又怎会真的让那个孩子进娄府的门呢?”
“是!”韦氏毫不客气的承认了,她套着佛珠的手用力拍在了桌面上。
“是娄余对不起我,就休怪我无情!”韦氏紧咬着牙,“他怎么敢?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
娄穆清心中悲凉,“那您又曾想过我的感受吗?”
“从小我便知道您和我之间有一座怎么也翻不过的山,就因为我是您唯一的子嗣,却不是男子偏生为女。这么多年来,为了让您有那么一点的高兴和慰藉,所有我能做的努力全都做了。”
“父亲固然有负于您,可您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吗?”
“您明知道祖母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可是您还是动手了。”
韦氏错开了娄穆清的目光,双手又紧紧地扯住了那串佛珠。
一滴清泪从娄穆清脸颊滑落,“到底是所有人都对不起您,还是您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好过?”
韦氏手中的珠串到底还是断了,佛珠噼里啪啦地掉落了一地。
佛珠四处滚落,其中有一粒刚刚好停在了娄穆清脚边,她躬身将之拾了起来,轻轻放回了桌上。
“您看,您也问心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