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子活泼,王府以前死气沉沉的,闹腾闹腾也好,有点鲜活人气儿。” 这是秦临渊第一次和甄国公说这么多话。 甄国公目光深沉地审视着这个姿容不凡的男子。 前面五六年,凌王确实是京中各府最受待见的女婿人选,那时候他鲜衣怒马,潇洒恣意,什么人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 四年前安扈城一战,凌王毁了双腿,从此阴郁暴戾,一蹶不振,谁犯到他头上轻的都缺胳膊少腿,这恶名也就传出去了。 甄国公从前只觉得惋惜将才,如今一看,这些年的蛰伏忍辱,甚至不良于行从没有毁了他的傲骨,人还是以前那个人,只是性子中多了几分温和,行事更为谨慎。 以前就像杀红眼的恶狼,甚至不给自己留一丝后路,如今却像找到归处的狐狸,愿意收起凶相暂时蛰伏。 罢了,女婿能变好,也是女儿的造化。 老太君吩咐厨房多做几道菜,正打算招呼儿子和小两口用膳,却见老管家惊慌失措地闯进小厅,禀报道:“国公爷!王爷!出事了,外面来了一对御林军将国公府围上了。” 甄汨珞拉着老太君的手臂,安抚道:“奶奶别着急,只是围上没进府,不是什么大事。” 不到一刻钟,身穿金甲的御林军副统领大步流星走进小厅,对甄国公抱拳行礼,脸上还带着些许歉意: “国公爷别慌,是这样的,陛下下令封凌王府,请王爷王妃回府。” 秦临渊似笑非笑问,“封我的府,因为什么?” 御林军统领轻咳两声,压低声音,“幽州军哗变,皇上大怒命人彻查,刺史私下贪了军饷每月发给将士们的不足半数,三年贪了一百二十万两,幽州军闯入刺史府后,怒急之下打死了林正扬,却没找到银子,那边现在查到,林正扬每月都会让他小舅子不知押运什么东西前往徐州。” 徐州,是秦临渊的封地。 秦临渊淡淡点头,对御林军统领道谢,转头笑吟吟地对甄汨珞伸出手,“王妃我们先回府吧,有机会再来看祖母、岳父。” 一路上两人像没事人一样,说说笑笑回府。 御林军统领命人封上王府,几十名御林军守在外面,轮班换岗。 甄汨珞趴在水榭中百无聊赖地喂鱼玩,悄悄抬眼瞥向她家王爷一回府就老神在在地拿着本书看,好像根本不在乎外面发生的事。 来来回回偷看好几次,也就被抓包了。 秦临渊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问道:“王妃,怎么了?” 甄汨珞有些心虚,“没,就是看你长得好看。” “本王长得好看?”他手里把玩着一缕青丝,有些玩味地说:“王妃,从你进了凌王府的门,就已经完了,现在后悔也不行。” “没有!” 原来他是误会自己了! 甄汨珞有些不满,扔下手里的鱼食,小跑着上前二话不说捧着自家大美人的脸猛地亲了一口。 亲完才义正辞严地说道:“我的命都是你救得,我从来不后悔认识你,也不后悔嫁过来,你不要胡思乱想。” 秦临渊喉结滚动,望向少女微微红肿的唇角,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笑得很是妖异:“等本王身体好了,咱们就圆房吧,阿珞。” 怎么就提到圆房的事了? 甄汨珞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扭身不说话了。 八月三十,皇帝下令彻查军饷贪污一事,派渭阳侯等人前往幽州镇压哗变,又令凌王自辩配合调查。 一时之间,满京城的府邸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好就祸及己身。 九月初一,一辆白柚木华贵不凡的马车停在甄国公府门前。 “侧妃娘娘,您慢着点。” 甄羽霜在小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马车。 望着高高的国公府牌匾,一时之间陷入回忆。 上次自己在这还是被羞辱一顿离开,这一次她要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都好好看看,就算是祖母也得向自己低头。 如今国公府的中馈是在老太君手上,经过甄汨珞那一顿清洗,留下的都是些老实本分做事的下人。 这些人脚下生风,给甄羽霜行过礼之后,就匆匆回到自己的岗位。 甄羽霜完全没体验到被人巴结的快感。 老太君端坐在花厅主位,一双苍老的眼眸柔软却不失威仪。 甄羽霜含笑上前行礼,“羽霜给祖母请安,祖母安好。” “邺王侧妃,坐吧。”老太君语气淡淡。 “祖母,羽霜今日来就直接明说。”甄羽霜接过茶水,放在唇下轻啜一口,满面春光,“凌王一事必不能善了,长姐已经嫁进凌王府,那我们就不能跟她再有牵扯。” “我家王爷的意思是,他可以为凌王说清,但是……” 老太君怒极反笑,“你想要什么?” “王爷说父亲有一块令牌,上面有个赤字……” 甄羽霜目光灼灼地盯着老太君,脸上尽是得意的笑。 祖母和父亲不是疼甄汨珞吗? 那就拿东西来救他们的宝贝孙女女儿啊! 王爷只说要那个令牌,并未对她言明那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 但她也清楚,那才是皇帝对国公府恩宠的来源。 如果她能为王爷拿回去,就是有功之臣,到时候王爷就在皇上那里请封自己为正妃。 国公府也就失了势,构不成威胁,也成不了甄汨珞的助力。 甄羽霜盘算的好,却不想老太君轻哼两声,突然笑出了声。 “甄羽霜,你是拿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