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妃对着他的脸又抓又摸,实在痒得不行,那炙热的视线即便是闭着眼也能感受到。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清楚自己亦是动了真心。 面对这么一个在绝境之时给他温暖、给他治伤,明媚若阳光的小姑娘就算是圣人也把持不住。 不过也没关系,不管他的阿珞是怎么想的,进入徐州地界,那就是进他的狼窝,再想跑出去是不可能的。 这一夜甄汨珞睡得很沉,一大早,飞羽和逐弈来敲门时,她才惊觉,自己在秦临渊怀里窝了一晚。 甄汨珞洗漱出门后,脸上挂着一抹愉悦的笑,如同新婚当天的新郎官一般,满面春风。 飞羽还当她是吃了自家王爷,一个个高兴得很,如果不是环境有限,她们恨不得给王妃好好熬上一锅补汤。 她的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姨母笑。 逐弈只觉得瘆得慌。 自从飞羽去跟着王妃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一个不着调的主子带跑一个不着调的属下。 甄汨珞认为逐弈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瞪某位欺负良家妇女后拍拍屁股、不想负责的纨绔子弟。 今日是一个大晴天,很适合赶路。 马车轱辘碾过水坑,溅起一片泥点。 飞羽骑在马上略有些嫌弃,正想停下来好好打理衣衫,侧目一瞧,后方正跟着另外一辆马车。 她见过那几人,在昨夜的驿站。 看对方的目标也是往徐州去,因此她并未放心上。 直到夜晚,对方还跟在背后,凌王府的随行侍卫已经处于戒备状态。 到最近的越城还有二百多里路,今夜注定是赶不上驿站的,一行人停下原地支起火堆,煮些热水就干粮、肉干食用。 后面那一队人好像丝毫没有避讳他们似的。 为首身穿黑色露白底菊纹氅衣的男子甚至主动靠近它们。 甄汨珞抬头打量对方,那男子容貌清隽,唇角带笑,虽有几分狼狈之色却不掩其气质斐然。 “徐州同知之子甄昙拜见殿下。”他目光径直落在为首的秦临渊身上,“昨夜在驿站,殿下应当见过草民。” 秦临渊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抬眸,那眼神好似在问:有何贵干? 甄昙俊逸的脸上显露几分惭愧之色,欲言又止,却还是开口说道:“草民是应家父之名回徐州帮衬,结果马车在路上卷进泥潭损坏,凌王殿下念在王妃的面子上,可否捎带草民一程?” 王妃的面子? 甄汨珞微微皱眉,心中思量。 在鲁国,同知相当于一州知府的副手,知府衙门也在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徐州主城夷陵城。 听对方的语气,似乎是认识自己? 等等,他也姓甄?甄汨珞脑中闪过某些念头,却没抓住。 没关系,人就在眼前,想请他们帮助怎么也得自报家门、说清门户吧? 她挑帘探头,在飞羽的搀扶下缓缓下车。 眼眸淡淡地凝视那名男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本王妃从未见过?” 那男子一见她,颇有些惊讶,伸手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玉佩交给飞羽,条理清晰地解释,“王妃娘娘应该并未见过草民,家父甄桐言,乃是国公爷的二堂弟,不过一直在徐州为官,没去过京城。” 甄汨珞接过玉佩一看,眼中多了几分笑意,“本王妃的父亲确实有一块差不多的玉,这么说来,你应当还是本王妃的堂哥。” 她与秦临渊对视一眼,故作俏皮地吐舌,语调很是矫揉造作: “王爷,这位是我的娘家堂哥,你就帮帮他们吧。” 秦临渊眉头一挑,吩咐逐弈等人清出一辆马车。 甄汨珞高兴了,总是偷偷给自家王爷抛媚眼,一副娇俏可人的小妻子模样,秦临渊亦是来者不拒,两人靠的极近,动作虽算不上不妥,但一看就是感情不错的模样。 甄昙眸光轻闪,道谢之后告退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甄汨珞往美人夫君肩上一靠,小声问道:“王爷认识此人吗?” “徐州同知甄桐言,确实是你的堂叔不错。” 甄汨珞毕竟穿越来的时候不长,而且她从未听老太君说过什么堂叔、堂兄的,想必即便是亲戚关系,两家也多年未曾走动,算不上什么感情。 没关系,这个甄昙是人是鬼早晚也会知道的。 因为是在原地休息,甄汨珞在马车上睡上一晚,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收拾妥当下车,飞羽已经熬好一锅热粥,给大家去去寒气。 入十月,天气愈发冷了。 徐州的水患还未消停,连续几场大雨降温,那些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百姓日子估计也很难过。 甄汨珞喝了一口白粥。 “堂妹。” 她回头一看,甄昙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背后,笑吟吟地说道: “赶路不好受,路上也没有什么吃食,我临行前买过一包果脯,堂妹可要尝尝?” 他手上还托着一包用油纸包住的东西。 甄汨珞眼神一亮,很感兴趣地接过,俏生生道谢,“那就多谢堂哥了,到夷陵城后,我请堂哥吃饭。” “堂妹不必客气,我们本就是同宗同族,互相照应也是应当的。” 甄昙留下果脯,说过两句话后便翩然而去,不作半点逗留。 那样子就像只是来报答他们的昨日之恩,并无攀附的意图,这样的人也确实会令人心生好感。 甄汨珞拆开油纸包,里面确实是各种各样的果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