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夫人,您请进,奴婢为您上茶,我家王妃更衣后就会来。”一名梳着双丫髻的小侍女引着一名年约三十多岁的富贵女子走进小花厅中。 那女子身穿鹅黄色立领大襟长衫,头发绾作朝云髻,仅用两只镶鸽血石的金簪装点。 苗大夫人生得一张圆脸,再加上多年的保养,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一看就是个富态的女子。 甄汨珞缓步走进花厅中,朗声唤道:“苗大夫人。” “王妃娘娘。”苗大夫人笑眯眯地起身行万福礼,在甄汨珞的虚扶下顺势落座。 “王妃娘娘,王爷在军中封了我家清哥儿校尉的职务,臣妇是特意来道谢的。” 田贺清是苗老将军的嫡出次子,此次受封是因为在陇上县平乱有功。 甄汨珞笑了笑,“苗二公子为王爷做事立了功,这都是应该封的,二公子年纪轻轻,却文武双全,将来定是前途无量,夫人有福气。” 夸自家儿子的话苗大夫人当然爱听,笑得花枝烂颤,“王妃,您太过奖了,为王爷办事这都是臣子的本分。” 两人寒暄几句,甄汨珞就注意到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 苗大夫人此次前来当然不止是道谢的。 甄汨珞摸了摸手上的玉镯,含笑说道:“夫人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苗大夫人眼神亮了亮,“上次我家玉姐儿回去就跟臣妇说,与王妃的表妹相谈甚欢,她还想再邀请木姑娘去府上做客呢。” 王妃的表妹? 甄汨珞嘴角一抽。 苗大夫人见她表情有点不对,但话到嘴边只能继续说下去,“王妃可知木姑娘许没许人家呀?” 原来是相看上木子昭了? 甄汨珞此时真的不知该笑还是该笑。 苗大将军是当朝三品官员,苗大夫人的丈夫又是长子,将来会继承将军府,据说苗大公子已经成婚,那就只能是那位二公子。 木子昭若真是个女子,这婚事倒也算极好,可问题是,他不是啊! 甄汨珞轻啜一口茶,压住心中笑得疯狂打滚的小人,沉静委婉的拒绝了对方: “据本王妃所知,我这表妹的家里已经为她相看好了,夫人所求只怕是不成。” 苗大夫人原本笑意盈盈的表情瞬间垮了大半,满是失落,“那真是麻烦王妃了。” 自家女儿回去就说在无忧堂认识了一个木姑娘,竟然还是王妃的表妹,女儿说木姑娘礼仪周全、才华横溢,容貌也十分好看。 她一思忖,次子刚受封校尉,也算是有官身的人,若是能和王妃结个姻亲关系,是两全其美的事。 唉。 终究是手慢了,没能为自家傻儿子争取一下。 也是,人家木姑娘人品好长相好,又是王妃的表妹,想必家室也不错,自然是人人盯着的肥肉。 太可惜了! 此事是没戏了,苗大夫人又陪着甄汨珞聊了小半个时辰,眼见到正午,就请辞告退。 甄汨珞累得锤锤腰,“飞羽,我今天想吃清炒虾仁,菌菇木耳素小笼包。” 飞羽眼睛瞬间就开始放光,连声应下: “王妃你等等,我这就去厨房给你通传一声。” 甄汨珞望着她的背影,心如明镜。 飞羽的身份哪用得着亲自通传,她肯定是偷偷去木子昭那嘲笑那小孩去了。 好惨的小木。 不过接下来,自己也有一场硬仗要打。 次日一早,王府的朱轮马车在天刚破晓之时就出发,从夷陵城北门离开,向三十里外的会陵城而去。 一直到正午时分,马车才停在会陵城南门。 飞羽交了通关文牒,余光一闪,扫过不远处的两辆马车。 “王妃,甄府的人在那边,应该是来迎我们的。” 今日是甄汨珞约好去甄府拜访的日子。 在她点头示意下,飞羽上前与那车夫攀谈,果不其然,两辆马车向这边驶来。 好几日没见过甄夫人周氏,她似乎因长子失踪的事情殚精竭虑,眼底是藏不住的乌青,整个人憔悴不少。 “王妃娘娘,母亲得知您要来做客,从辰时就开始到城门口等了。” 说话的是周氏的女儿,甄画。 甄汨珞点头,示意她们引路。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甄府。 甄府的一众人候在正厅,见几人进来,目光皆是落在衣着鲜亮,容貌明艳的甄汨珞身上,恭恭敬敬地行礼: “参见王妃娘娘。” 她稍稍抬手,“诸位免礼。” 这些人即便她没见过,也是命人打探过的。 甄桐言的继室周氏、周氏有两儿一女,儿子分别为甄昙、甄竹,女儿是甄画,另外还有一个甄桐言原配所生的女儿叫甄琴。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过每一个人,唯一一个年轻男子与甄桐言和甄昙有四五分相似,就是甄二公子甄竹。 还有坐在最远处,始终低着头,看似唯唯诺诺的少女,应当就是那个嫡长女甄琴。 甄汨珞眼神扫过甄琴那洗得有些发白的衣裳,再对比一身奢华的甄画,心中有了数。 “本王妃今日主要是来见见叔祖母的,不知她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没等周氏开口,甄琴就先声说道:“祖母病得很重,大夫说怕是……” “画姐儿!”周氏打断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多嘴的女儿,又扭头对甄汨珞说,“婆母听说王妃要来,高兴坏了,今日早上还多喝了一碗粥。” 甄汨珞扬了扬唇角,眼底却不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