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个月她就收到不少求见的拜帖,但一直压住没看,如今点的这几户人家,也都是秦临渊的亲信。 苗大夫人带着苗锦玉来的时候,花厅已经坐着好几位妇人姑娘。 有唐将军夫人和其长女唐怀宁,乔通判夫人和长女乔名姝、幼女乔静姝,霍参将夫人,还有刚走马上任的穆同知夫人与其女穆棉棉。 穆大人也算连升两级,如今已经举家搬进夷陵城中。 苗老夫人慈爱地看向甄汨珞,语气很是真诚:“王妃来徐州不久,马上就要过年了,您要是有什么麻烦可一定要叫臣妇帮忙。” 她指的是年后王府会宴请整个夷陵城上下府邸的事情。 苗老夫人一片好意,甄汨珞没有拒绝,笑着应了。 陆月儿红扑扑的脸颊上笑意盈盈,“苗老夫人,珞姐姐可厉害了,早就在操持呢。” 她一说话,顿时吸引住了几位夫人的注意。 这小姑娘一开始就坐在王妃身边,管王妃叫姐姐,看来很是亲切呀。 尤其是苗大夫人,眼睛亮的出奇。 上次她盯上王妃的表妹木子昭,打算给清哥儿相看一下,结果被王妃回绝。 眼看着这个小姑娘也不错,容貌虽没有木子昭出众,但乖巧娇憨,着实讨人喜欢。 与她一样心思的夫人不在少数,纷纷在心中盘算家里有没有合适的男孩。 “这是渭阳侯府的三小姐,本王妃的好友,到徐州是来游山玩水的,也劳烦各位夫人多加照顾我这个小友。”甄汨珞为几人介绍。 渭阳侯府的姑娘? 无数夫人心中瞬间熄了火,侯府的嫡女有的是王公贵族惦记,也轮不到他们,可惜可惜! 苗锦玉从自己娘亲身边站起来,去跟陆月儿手挽着手,“你们才认识吗?我和月儿都已经是一起跑过马的交情了!” 苗大夫人娇嗔地瞪了她一眼,“臭丫头!” 逗得其它几位夫人哈哈大笑。 甄汨珞亦是无奈,“你们几个小姑娘出去自己玩吧,本王妃与几位夫人们说说话。” 苗老夫人自始至终都在盯着这位王妃,年纪虽不大,但举手投足尽是大家风范,有一州女主人的气势,再成长两年必定不同凡响。 王妃也才十七八岁,说话做事倒是老道。 也是,苗老夫人心中暗笑,他们徐州的王妃文可做王爷的贤内助,武力也不必那些男子差,听说连徐州卫有名的刺头霍遇都输给了王妃。 同为武将家的主母,苗老夫人挺了挺胸脯,与有荣焉。 几位夫人离开之后,就不断有府邸收到王府递出的帖子,帖子是令她们大年初五前来王府赴宴。 如果说年前王妃的小宴只是叫了亲近府邸的女眷,那年后的这场宴会则是会叫整个夷陵城上下所有的官家门户的女眷。 收到帖子的人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官家夫人、小姐,对她们来说,能到王府赴宴是一场殊荣。 听说那个屡次给王妃找不痛快的白知府夫人都有帖子,而自己这边却两手空空,甄画坐在床上,眼神迷茫。 她看出来了! 王妃绝对是看出来了! 她在故意报复自己,不给自己下帖子,让她在徐州都没脸。 甄画死死地咬住唇瓣,努力地憋住眼泪。 她怎么就走到这一步呢? 现在外面的人都在笑话她,唾弃她,说她是脏东西,克病了祖母、克伤了长姐,连父亲被贬官、母亲入狱都是她克的…… 甄画恨得要死,如果不是母亲非要害祖母,如果不是王妃咄咄逼人,如果不是父亲撒手不管她,她何至于去打听王爷的行踪,将自己的名节赌上去。 她都晕倒在佛前了,甄汨珞那个女人还要死死地拉住王爷,不肯让王爷给她救治。 她没有多大的野心,我只想如王府做个侧室就够了,那个女人却善妒地一次次把自己逼上绝路。 她不甘心!不甘心! “大小姐,您来了。” 小丫鬟谄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轻盈地脚步缓缓踏进她的云画阁,甄画瞪着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道粉色的身影。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甄琴一定会死一千次。 甄画怒喝道:“你来做什么?你还有脸来见我!是你把我母亲害进了牢狱,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甄琴不以为然,姿态款款地落在主位上,嗓音一如从前柔和轻盈,如今却是多了几分媚态,“妹妹怎么没收到帖子呢?说不定是王府将你落下了,可要姐姐帮你去问问?” 甄画紧咬牙关,眼底尽是恨意。 甄琴笑了笑,从怀中取出那大红的请帖,上面赫然盖着凌王妃的大印,她指尖在帖子上细细摩挲。 “妹妹,你在白山寺弄得那一出可谓是人尽皆知,别怪姐姐笑你,你容貌不如王妃、气质不如王妃、身份也不如王妃,怎么就舔着脸往王爷面前钻的呢!” 如同撕了她最后一块遮羞布似的,甄画又羞又气,拿起床上的软枕向甄琴丢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前头十多年在我母亲手底下活像一条死狗一样摇尾乞怜,如今父亲要去幽州,你觉得你就能翻天做主了?!” 她讥讽地大笑三声,指着甄琴的鼻子,“有些东西是可不是暴发户能有的,我自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学得好,你呢?你识字还得求着人教,你穿的再光鲜亮丽,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粗鄙!” 见甄琴身子紧绷,脸色难堪,甄画就舒坦了,几日的郁气都快要将她逼疯。 甄琴望着她,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怨怼,她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状若无意地说:“那些东西我都可以学,而你,有一个杀人犯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