撏他站起身来,大步向后殿走去,凌厉冷然的嗓音还在金銮殿中回荡,久久不散: “封护国候为主将,忠勇伯为副将,信国公世子为监军……” 他方才还在想扶持哪个儿子正好,如今一看,他们当着自己的面都能斗得如火如荼,就更别论私下了。 护国候是纯臣,从不战队,如此也好,皇帝想着,生得两个儿子争兵权,丢脸丢到越国去! 与此同时,鸾凤宫中。 贾鸾仪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初三的宫宴之后,母亲将她带回府中,一直没得到外祖父的信儿,知道今日皇后姨母才终于传召见她。 皇后到了寝宫,送走太医,又急又气连声追问:“仪姐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禄亲王世子扯上关系?!” 贾鸾仪颤抖着嘴唇,眼中热泪滚滚,“姨母,我没有!是那个禄亲王世子要对我不轨!我挣扎之下才被他推进湖里!” 她好好的人生都被秦锦铭那个混蛋给毁了! 不对……还有那个嬷嬷! 贾鸾仪一把抓住皇后的胳膊,焦急地说道:“姨母,是有一个嬷嬷把我引到那里,才撞见秦锦铭的丑事!是有人要害我!” 话音刚落,贾鸾仪脑中闪过一道白光。 没错!就是有人要害她! 对方要毁她的清白,那人一定是看不惯她即将嫁给表哥,看不惯她成为高高在上的邺王妃……是那个人!只有那个人! 皇后望着被抓痛的手臂有些不悦,但外甥女如此凄惨,她也不好推开,只能安抚: “你放心,姨母一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姨母!肯定是她!是甄羽霜!是她害我,她肯定是嫉妒……” 闻听此言,皇后亦是满脸怒容。 “孙嬷嬷,你去给本宫将甄羽霜叫来!” 若是让她知道是甄羽霜那个小贱人毁了外甥女的清白,她一定叫儿子休了那个贱人,再剥了她的皮! 孙嬷嬷正要出去,寝宫的珠帘却被另外一只手挑开。 那是一个穿着宽袖暗纹道服的女子,年约五六十岁,头上带着一品诰命的大冠。 此人是当今皇后之母,姜国公之妻陈氏。 陈氏拦住孙嬷嬷,对皇后摇摇头,“娘娘,这不妥。” 皇后迟疑:“母亲?” 陈氏警告地看了一眼崩溃的外孙女,对皇后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到侧殿说话。 “娘娘,事已至此,仪姐儿是不可能嫁给殿下了,如今更不是追究是不是侧妃所为的时候,前朝有人已经为此弹劾殿下,我们若此时将邺王侧妃叫进宫中质问,岂不是更应了那流言?” 皇后咬牙切齿,“那仪姐儿怎么办?” 陈氏叹息一声,眼中有所不舍却还是咬牙道:“仪姐儿也是老身的外孙女,我如何能不疼她?只是如今她名声已毁,我会和国公爷商量,劝你妹妹和妹婿将仪姐儿嫁进禄亲王府,给世子做侧妃。” 皇后本来还心疼贾鸾仪,不太想忍下这口气,一听这话眼中亦是精光大作。 禄亲王在皇帝那里地位超凡,若是能搭上这个关系,自己儿子的前途一定更上一层楼。 只是可怜了仪姐儿…… 皇后心中暗道,她会在贾鸾仪出嫁的时候为其好好填些嫁妆,自己儿子什么大家闺秀找不到,也不缺仪姐儿一个。 只是那甄羽霜,她得好好跟儿子说说。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厌色。 甄羽霜坐在琉璃镜面前卸下最后一只发钗。 门口传来婢女焦急地呼喊声:“殿下,侧妃娘娘正在洗漱……” 秦湛瑛不顾阻拦闯入她的寝室,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背影,“霜儿,仪表妹的事情,你告诉本王,是不是你做得?” 甄羽霜肩膀一颤,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爷,你怀疑霜儿?” ──── “三娘,你瞧。”甄汨珞手中捧着飞羽整理出来的礼单,纤细干净的指尖落在唐将军府的位置,“这里就是不合适了,唐将军府应与苗将军府同礼才对,比如我喜欢苗锦玉,可以在年礼中加上两个女儿家的玩意,乔通判府的礼就要次于两个将军府。” “再比如,白知府夫人言行无度,以下犯上好几次,礼单在原本的赏赐再加上一把西域刀,以示震慑……” 陆月儿笑出声来,“珞姐姐你好坏啊。” 甄汨珞被她绵软的样子逗乐,拉着小姑娘继续讲课。 她说得都是一些外围的中馈礼节,不会让陆月儿接触到王府的核心账册。 边玩边学一整天,直到秦临渊回来,陆月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到客院。 次日一大早,甄汨珞起身,却见被窝里的小橘猫不耐地翻身,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帷帐外。 她微微一愣,掀开帷帐,果然见飞羽笑眯眯地站在外面,怀里还抱着一只胖个字。 小橘猫一见到胖鸽子就磨牙嚯嚯。 飞羽给了它一个警告的眼神,从怀中取出两封信来。 她打个响指,小丫鬟们就端着早膳鱼贯而入。 早膳是一盅瘦肉粥、韭菜鸡蛋馅小包子、凉拌豆芽、还有一碗热牛乳。 甄汨珞瞧着胃口不佳,简单地对付两口,就带着书信向书房走去。 凌王府留在京城的探子不少,他们与徐州王府都是有一条特殊的传信渠道,京城离徐州不远也不近,行车要有半个月时间,但用信鸽或者人员加急,三四天足以。 比如今早加急的书信,皇上封护国候为主将,以及襄王党、邺王党各自一名副将、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