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名姝凑上前来,满眼都是崇拜,“云芙姑娘,你可否指点我一二。” “好啊。”云芙从容应下,与乔名姝走到一旁看画。 从她的衣衫首饰上就能看出,这位云姑娘出身似乎只是平民,但获得这些官家小姐的青睐,也依旧不骄不躁,无半点攀附之意。 陆月儿心中满是赞赏。 “三娘很喜欢那位云姑娘?” 甄汨珞命人将陆月儿叫进雅间歇息。 闻听此言,略月儿点点头,眼中的光芒亮的惊人,“云姑娘的指点一针见血,我从前不懂的笔法她都会,我觉得回去之后画技一定大有精进。” 一旁的苏夫人笑道:“小姑娘不要拘于画技上的小节,画最重要的是意境。” 陆月儿当然知道,只是她一向笨拙,只能研究技巧,还远未到意境的地步,有些羞赧地低下头。 引得甄汨珞与苏夫人揶揄地笑。 “王妃,云姑娘来了。”飞羽将雅间大门推开,领着云芙缓缓进入。 “参见王妃娘娘,见过苏夫人。”云芙嘴角噙着一抹笑,既让人觉得亲切,又不会太过于讨好。 甄汨珞冲她招招手,赞道:“云姑娘好才华,气度不凡,在夷陵城又岂是无名之辈?本王妃却为何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民女名云芙,是南城百草堂大夫云生之女,一年前随父亲搬入夷陵城,许是出身微末,难入王妃的耳朵。” 甄汨珞瞧见飞羽冲她点头,便知云芙所言是真。 一年前搬入夷陵城,那因为水患的缘故没能参加无忧堂的比试,也难怪现如今还籍籍无名。 陆月儿高兴地亲自为云芙倒上一杯茶水。 见状甄汨珞强忍着揉小姑娘头发的冲动,对云芙说道:“我这小友十分敬佩云姑娘,若有机会,你们可要好好谈谈书画之道。” 陆月儿脸颊泛红,却高兴不已,就像个傲娇的猫儿一般点头。 二月的最后一天,京城皇宫之中气氛压抑。 此时月明星稀,天色已深。 皇帝召了小半个朝堂的官员到金銮殿上晚朝。 当然,这些官员中不包括几名皇子。 “啪!” 一本奏折重重地摔在地上,皇帝背着手冷眼瞧着下首跪拜的大臣,语气冷得刺骨:“你们都好好看看,这就是朕的好臣子!” 大臣们个个战战兢兢,爬伏在地上,谁也不敢去偷窥圣颜,更别说胆大包天地去动那本折子。 皇帝哼笑一声,“兵部尚书,你聋了?” 兵部尚书险些脚下一滑,吓得膝行上前,颤抖着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掀开折子。 他双目一瞠,瞳孔微缩,这是…… “护国候可是你一力举荐的大将,他干得如此好事,你说朕应该怎么奖赏你?” 兵部尚书老脸惨白,差点没昏厥过去,“皇上!皇上明鉴!护国候身为我鲁国侯爵,昔日也是与那越国有所交战,两方仇恨不浅,护国候又怎么可能会去做叛国之事?” 大臣们一片哗然,叛国?谁?护国候? 五军都督第一个上前去抢他手里的折子,目露惊悚之色。 此番出兵,一切后勤事宜都是由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共同完成,他与兵部尚书等人更是一力主战,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自己会不会被牵连? 他自然也是不信护国候会叛国,可他不敢求情。 “白水城,光天化日,护国候安淮当着数万百姓的面开城门,迎越人,你是在说整个前线的将士和百姓都冤了他?” 兵部尚书抿唇不语。 “啪、啪、啪。” 皇帝坐在龙椅上,猛地击掌三声。 御林军统领莫宴宁揪着一名形容狼狈的男子走上大殿。 那人还穿着三品武将的甲胄,脸色惨白,大臣们又是一阵唏嘘,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忠勇伯世子。 据说忠勇伯临出征之际,将这个世子拉去历练,接过这副德行被送了回来。 “皇上!”忠勇伯世子跪在地上,“七日之前的夜里,臣奉命巡守城池,护国候突然说有事要出城,从城北门离开,随后南门就被攻破,越军闯入城中,那越国主将太子法依则手持白水城布防图,而护国候不见踪影,八成是已经投效了越国!” 听着这番言论,皇帝怒从心中起,狠狠地摔了好几本奏折。 莫宴宁揪住忠勇伯世子的领子,不让他往上爬,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对这个世子露出不屑的眼神。 忠勇伯是邺王党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城破之时欲带亲兵丢下百姓与粮草逃命,反被越国生擒,沦为俘虏。 他手下的血滴子找到忠勇伯世子的时候,这家伙逃到荆州在一个知州府上等待朝廷的人,平日里还颐指气使地说人家当地伙食不好。 今日晚朝是皇帝临时决定的,除了皇帝认定的纯臣外,其它皇子党的大臣通通无人到场。 皇帝阴晴不定地坐在上首,手指一刻不停地摩挲着檀木手串。 许久之后,他嗓音阴鸷而冷漠道:“莫宴宁,你带三千人将护国候府围住,护国候所有家眷包括奴仆全部打入大牢,等待抓住安淮三司会审!” 莫宴宁心中一凛,抱拳行礼,赶紧带兵连夜包围护国候府。 此时府中早已乱作一团。 雍容端庄的侯夫人搀扶着两鬓斑白的老夫人为首迎上前去,侯夫人目露哀求之色,“莫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莫宴宁对她行礼以示歉意,又吩咐身边的军士不要冲撞夫人,将人“和平”送进天牢。 侯夫人猛地上前,挡在门口质问道:“皇上要抄侯府,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