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客,甄汨珞一早便起身梳妆打扮。 她今日穿的是上次那一件绛紫色长衫,裙摆上金线所绣的襕纹在走动间款款摇曳,熠熠生辉,她噙着一抹闲适的笑,端庄地坐在主位上,眸若寒星,贵气逼人。 “臣妇给王妃娘娘请安。” “臣女给王妃娘娘请安。” 一声接着一声的请安,甄汨珞神情始终平淡无波,“沈夫人呢?” 下首的锦衣妇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后又大方地屈膝回答:“王妃娘娘,大伯房里的熙姐儿病了,大嫂忙着照看幼女,实在无暇前来拜见,婆母特意叫臣妇前来给您赔罪。” 甄汨珞目光扫过几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沈大姑娘也没来?” “回王妃,攸宁犯了些小错,她又即将定亲,被婆母叫去学规矩了。” “呵。”甄汨珞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这人正是沈家二夫人,以及其女儿沈罗宁,大房的庶女沈安宁、沈樱宁。 这一家人倒是齐。 飞羽取来几朵珠花分给几个小姑娘。 甄汨珞轻呷一口茶,不以为意道:“这是给沈四姑娘的见面礼。”为着面子才又多给沈安宁姐妹两个。 沈罗宁瞧着手中粉白色的珠花,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没想到王妃出手就是这么好的东西,难怪那位长房的二姐姐削尖脑袋也要钻进王府。 沈罗宁撇撇嘴,余光一闪,又盯上沈樱宁手上那个橙色的,一伸手就抢了过来,把玩的津津有味。 一切所为状若无人。 沈樱宁美眸含泪,委屈地看向甄汨珞,企图惹起怜惜。 甄汨珞眼帘微垂,就当没看到。 沈罗宁这做派不好,沈樱宁也未必是什么好人,她才懒得掺和。 倒是沈二夫人只是笑笑,表情不变,正想跟甄汨珞寒暄几句。 却听主位上明艳漂亮,贵气大方的女子悠然开口: “本王妃唐突地问问,贵府大小姐犯了什么错?攸宁那姑娘本王妃是见过的,知书达理,很是乖巧……” 沈二夫人笑容一滞。 难不成王妃是特意为沈攸宁来兴师问罪的? 听说沈攸宁最近很出风头,得了王妃眼缘,好几次被召见赏赐。 沈二夫人心里不是滋味,要不是自己一家去陪老夫人礼佛,哪轮得到沈攸宁巴结王妃,这些赏赐与荣耀都应该是自己女儿的。 “王妃,”沈二夫人轻叹一声,面露可惜,“我那侄女冲撞到她祖母,给她祖母都气病了。” 甄汨珞脸色发沉。 好一个沈二夫人,上次在酒楼撞见沈二夫人与人说隔房侄女的闲话,到自己面前也不知收敛,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一个姑娘家的名声也就毁了一半。 “珞姐姐。”陆月儿从外面挑帘进入。 今日本就是她支的主意,叫沈夫人过府问问,甄汨珞也答应她旁听。 一进小厅,一屋子女眷却没有一个是沈夫人。 没等陆月儿再开口,沈安宁眼睛一亮,主动上前攀谈:“月儿妹妹,上次我对你一见如故,可惜送来的帖子你都说有事没有应下……” 陆月儿眼神明亮且疏离,“沈二姑娘,我确实有事,不好意思。” 这个沈安宁还敢上来攀附,出了那样的事情她还敢到珞姐姐面前舞。 若是自己办了那种不体面的行为,怕是羞也要羞死了! 那位衣着华丽的夫人盯着陆月儿笑道:“好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王妃,敢问这是夷陵城哪户人家的姑娘?” 沈二夫人有些后悔这段时间不在夷陵城,夷陵城这些官员女眷平日里把什么清高显贵挂在嘴边,一遇到皇亲国戚还不是眼巴巴上来讨好。 这一个也不是谁家的,与王妃姐妹相称,如此亲昵。 甄汨珞挑眉看向她,“京城,渭阳侯府的嫡出三姑娘。” 沈二夫人一惊,那种轻视的眼神顿时消失了,瞧着可爱乖巧的陆月儿,眼睛里有光芒闪烁。 她儿子还未定亲,原先说的是荆州知府的大小姐,如今看来,这渭阳侯的女儿也配得上。 京城天子脚下的勋贵,自然与旁人不同。 没规矩! 陆月儿被盯得厌烦,躲到了甄汨珞身边去。 “王妃,这陆姑娘……” 甄汨珞放下茶盏,打断沈二夫人的话,“本王妃见过贵府的五小姐,倒是个聪慧的孩子,也不知病情如何,若有时间,本王妃一定要前去探望一下。” 沈二夫人还想打听陆月儿,被她转移话题还颇有些不悦,但也只能笑着回答:“小孩子容易得病,王妃可别过了病气,如此倒是我们沈府的过错了。” “沈熙宁得的是什么病?” “小风寒罢了。” 沈二夫人见陆月儿全程低着头也不说话,有几分不喜,但想到对方是侯府贵女,便对着沈安宁等人吩咐道:“罗姐儿,你们几个陪陆姑娘说说话,都是差不多岁数,想来也能玩到一起。” 陆月儿眼中含着显而易见的不愿意。 甄汨珞似笑非笑地说,“我这小友就不爱说话,她与沈二姑娘想必也没什么可说的。” 沈安宁脸色霎时苍白下来。 她垂下头贝齿紧咬住粉嫩嫩的唇瓣,眼神透露出几分不甘。 王妃怎么能这么说她?难道还因为上次的事情而记恨自己? 她最后不是也没见到凌王嘛…… 回府之后她去求了姨娘,姨娘二话不说就给祖母书信一封,嫡母还没来得及罚自己,就被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