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催动母蛊的情况下,中蛊之人一年内不会表现出异样,而母蛊一旦催动子蛊向寄生体发起攻击,从活生生的人体内撕咬骨肉,令中蛊之人痛不欲生,不断催动的情况下,一开始只是剧痛,一个月后子蛊吃光了骨骼,人就会如同瘫子一般不能动弹,下一步就是五脏六腑,三个月后,这个人就会被啃咬到渣也不剩,而臃肿的子蛊则会爆体而亡。 同时母蛊死亡。 好歹毒的蛊虫! 光是听闻,甄汨珞已经是满身的冷汗。 从陆月儿第一次过敏那一次,已经过去了四个月有余,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越国人给陆月儿下了磨骨虫,却暂时没有太大的催动。 好在……好在…… “飞羽,你去准备金针,还有烈酒,取一盘味道重的生猪肉……” “阿澄,去吧陆姑娘叫到我房间里来。” “还有,准备一桌陆姑娘爱吃的菜,她口味喜甜。” 甄汨珞开始研究祁忪戊所说的引蛊之法,本来她应该用那只将死的母蛊实验一下,但陆月儿的情况耽误不得,那虫子在她体内一日就像随时会爆炸的雷。 “王妃,陆姑娘不在客院。”阿澄顿了顿又答:“看门的婆子说陆姑娘一大早就带红苕姑娘走了,说是要去无忧堂。” 无忧堂? 甄汨珞瞳孔一缩,唇角的笑意耸拉下来,“快去找,不管她在哪在干什么,赶紧将人带回来!” 她急切的来回踱步,对空荡荡的院子外望眼欲穿。 好在这一回没多久飞羽和阿澄就一同回来了。 “珞姐姐,你找我吗?” 小姑娘清甜的嗓音听起来十分微弱,甄汨珞眯了眯眼打量她,陆月儿穿的是一身鹅黄色百鸟群,头上还带着她送过去的红宝石牡丹分心,打扮的娇俏可人,却难掩她眼下的一片乌青。 “三娘,坐吧。”她深呼一口气,拉着陆月儿的手腕落座。 掌心里消瘦的小手在接触的那一刻猛地一颤,甄汨珞感觉自己好悬没被甩开。 “三娘,你这是心情不好?你刚才去了哪?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她一声比一声关切,陆月儿浑身一颤,眼帘微垂,将自己的悲切遮掩住,“珞姐姐,我就是去了一趟无忧堂,这一次没有出疹子,说明我已经好了。” 甄汨珞一噎,但她还是扬起一抹笑容,“别紧张,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突发奇想做了一桌子饭菜,你与我一同用膳可好?” “自然是好的。”陆月儿抬头轻笑,眼中闪着金光,那乖巧可爱的模样着实令人怜惜。 小丫鬟们将准备好的酒菜一一端到桌案上,两人屏退婢女们,拿起筷子就开始用膳。 甄汨珞从桌子底下搬上来一坛酒,拧开之后,辛辣刺鼻的味道瞬间传了出来。 她用小舀舀起一杯递到陆月儿面前,轻声道:“从前只喝过一些果子酒和花酿,倒是没尝过民间的女儿红,知交在侧,对月酌酒,倒也还算风雅。” 陆月儿此时大脑混混沌沌的,甚至没有去怀疑过她的珞姐姐从来不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瞧着那杯白酒,她缓缓托起放在嘴边,想也不想地大口灌下去。 一股浓烈的辣味直冲鼻腔,她甚至感觉舌头都已经麻痹了,不过强忍着将酒水吞了下去,小腹瞬间涌起一股热流。 “吃点菜,别光喝酒,空腹喝伤身体。” “好的。”陆月儿眼见泛起一丝泪意,不知是被酒水辣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又吃了两口菜,给自己斟了慢慢一大杯,然后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吧,小脸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红晕,许是太难喝,她的小脸有一瞬间的扭曲。 甄汨珞看在眼里,并未阻止,垂眸吃菜,她的酒几乎没有动过。 “陆姐姐……我是陆三娘。”陆月儿怔怔地盯着她,明显是醉了,小姑娘即便是醉了也依旧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上,小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一双明亮的眸子眨也不眨地。 “珞姐姐,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错事,你会怪我吗?” 甄汨珞动作一顿,眼神幽深,浅笑着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头,“三娘,你这是喝醉了,我带你去休息,今日你就留在飞花筑吧。” 陆月儿浑浑噩噩地还想再说什么,手腕被一个温暖的手掌牵着,向里屋走去。 “珞姐姐我……唔。”她懊恼地捶了自己一下,脚步一个踉跄,被甄汨珞撞在怀里。 “你先到我床榻上休息吧,我等会就来陪你。” 陆月儿讷讷地望着她,人影在眼前重叠,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珞姐姐…… 这房间里甚至没有一个婢女,她实在困顿,本想小眯一会,但脑袋一沾上枕头,温柔安心的清香一个劲儿的往鼻翼里钻,好像在唱催眠曲似的。 她一阖眼就再也没张开。 “王妃,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端进去了吗。” 甄汨珞指挥飞羽将物件一个个整理好,在香炉里点上浓重的艾草香,她净了手坐在床边,看着小姑娘消瘦的脸颊,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她直接一根金针插在陆月儿的头顶,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姑娘身上就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金针,令人胆战心惊。 甄汨珞为她脱去衣衫,只留下可以蔽体的小衣,将调制出的液体与飞羽一同抹在手上,从胳膊开始推拿。 很久没有动静。 甄汨珞正着急,听飞羽低呼一声:“王妃,在这。” 两人换了个位置,只见陆月儿干净的锁骨之上隆起了一个指甲大小的包,甄洛一针就扎在陆月儿肩井穴上。 那东西似乎察觉到不对,开始蠕动起来,它向向着肋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