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我要出去,你们凭什么关着我!我义母是惠安县主!放开我!你这个卑贱的奴才!” 会陵城甄府的后院中,甄画恶狠狠将一个婢女推倒在地,她的眼中是浑浊的恶意,并无半点光芒,黑漆漆的好像能把人的魂魄摄走。 小丫鬟被推倒在地也面无表情,周围又围上两个壮硕的婆子,将甄画堵了回去。 “老夫人都让您给气病了,大小姐吩咐了,您决不能走出这个院子半步。” 甄画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赵嬷嬷,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曾经她母亲还在府中的时候,甄琴就是一条狗,给一口烂肉她都得感激地吃下去,现如今甄画在父亲离开之后竟然敢这么对她? “我要见我二哥!我二哥呢!甄琴凭什么做我的主?!” 赵嬷嬷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与讽刺,二公子整日流连在天香楼呢,有了银子就一头扎进去,哪有功夫管她。 赵嬷嬷余光一扫,却见大门口走上来一道绯红的身影,赶忙走上前去,谄媚地说:“大小姐,您来啦?” 甄琴今日穿着一件绯色齐胸百褶裙,肩上还有一条水红色的褙子,头上插着三支簪子,那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妇出行。 她身上的这件裙子是先前母亲叮嘱为自己做的。 她都还没试过母亲就出了事情,她也就给抛在脑后。 甄画气得咬牙切齿,嘴里恶意满满地说道:“你还没出阁呢吧?打扮成这个狐媚风骚样子要去勾引谁啊?” 甄琴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走上前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语气很是高高在上:“甄画,你将祖母都气病了还敢胡言乱语,府里如今是本小姐当家,你是什么玩意?与男人私奔,又叫男人甩了?” “你放屁!”甄画眼眶猩红,明明好几日没吃饱饭,却不知哪来的爆发力,猛地扑上前去,撕扯甄琴的头发,姐妹俩打作一团。 如甄琴所说,现在的府中都是她在做主,赵嬷嬷等人哪能看着甄琴挨打? “甄琴你这个阴险的小贱人!!!啊啊啊!!!” 骑在甄琴身上的甄画只想着发泄自己的恨意与怒火,压根没发现,刚才被她欺辱的小丫鬟如发了狠似的,一脚揣在她肚子上,甄画被踢得滚了两圈,松开了手。 她还想爬起来很甄画撕扯,动作却是一顿,脸色霎时惨白。 “啊!血!” 甄画震惊地低头,只见她的裙摆已经被鲜血染红,小腹剧痛如绞,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下身缓缓流了下来,她顿时疼得跌坐在地上。 “快请大夫!!!”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甄画觉得脑中一片空白,颤颤巍巍地摸上了下身的鲜血。 她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这梦出奇的漫长与痛苦。 她被徐州卫那个兵痞子扔在县城里,当天晚上拿着钱去找了一个客栈,结果那家是个黑心客栈,她的银子一夜之前全没了。 她找老板对峙,老板却叫她去报官。 谁不知道那座县城在城破之日衙门的人就全被杀了,军队着急忙慌地抗击敌军,这种小事根本没人来处理。 她只能靠两条腿和记忆中的路往徐州走。 路上却遇到一伙流民,那是三个饿死鬼一样的男子,看着瘦得要死,力气却大,不由分说将她绑了扔到一个破庙里,然后就开始了接连两日的噩梦…… 那三个人糟蹋了她,却迫于生计最终还是离开了,连口吃的都没留下。 甄画浑浑噩噩地北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凭着毅力来到另一座县城,直接报了甄府的名字,那县令爷胆子小,根本不敢为难什么官家小姐,只能让人给会陵城传信。 自己这才被人接回府中。 “贵府……小姐这是流产了,这孩子不满一个月,她这身体又实在不好,一点小动静就……现在人已经无碍了,只是,以后怕是不能……生育了。” 那老大夫满脸尴尬磕磕绊绊地说了出来。 他在心中暗自琢磨:原来甄家二小姐与人私奔不是假消息啊!这都怀孕了,却被情郎抛弃,还弄流产伤了身子,此生都毁了,真是何必呢。 “大小姐,王府的人来了,在府门前说要读什么申斥书,请二小姐出面……” 甄画顾不上小腹的剧痛,爬起身来,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浑厚的老妇声音: “不必了,我们府中没有二小姐,画姐儿前段时间生病暴毙而亡。” 甄画眼眶血红,眼珠子几乎都要瞪了出来,祖母她好狠的心! “甄老夫人没弄死甄画,而是扔给她五百两银子,将人赶出了府里,当时就说二小姐已经暴毙。” 甄汨珞眼帘微垂,摩挲着细腻的瓷盏,不置可否。 她是真没想到,甄画在路上竟然被人糟蹋甚至怀孕,回府后与其姐打架流产……天下奇葩事这么多,会陵城那座甄府最多。 甄桐言欲加害堂兄、周氏毒杀婆母一桩桩一件件,听起来离谱放在那家人身上却又透着几分合理。 那位甄老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对方看似温和慈爱,为了两个孙女低三下四,但真遇上这种事,又是出奇的狠辣。 让甄画一个名声尽毁、身体虚弱的女子带着五百两银子离开府中,那还不如送去青灯古佛呢。 甄汨珞摇了摇头,她绝对不掺和这家人的事儿,太脏…… “珞姐姐。” 小厅外传来一道绵软的女声。 陆月儿小跑着走了进来,额角还带着汗珠。 五月了,天气已经有些热了。 陆月儿高高兴兴地找一把凳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