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汨珞一边吃着牛肉面,一边听得入神。 虽然她不满什么“天意”,但是从陌生百姓嘴里听到自家王爷的好话,还是觉得得意洋洋,恨不得翘个尾巴。 身为妻子,她一样与有荣焉。 开春之后,天色就一天比一天黑得晚了。 甄汨珞吃完晚膳,就领着飞羽到外面去逛逛。 上次来的时候,着急忙慌地去看水渠,都没顾得上逛街。 徐州这一年来过得格外顺遂,去年治理水患行动的快,并没给百姓们带来太大的影响,到今年甚至在官府下达的一系列政策之下越过越富庶…… 恰巧驿站这条街外有个夜市,走卒小贩、酒楼客栈应有尽有,摆摊的、吆喝的声音充斥在耳畔,她非但没觉得吵闹,反而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飞羽刚从一家点心铺子买了本地的有名小吃,却见自家王妃直勾勾地盯着一处三层小楼看。 那小楼门庭若市,几个打扮袒胸露乳的女子在街上拉客,见到有钱的男子就冲上去搭话,而小楼里莺歌燕舞,就连门框上都贴着粉红的纱布…… 这分明是一座青楼。 “公子,您怎么在这呢,让属下好找!” 飞羽赶紧拉着她就要走,自家王妃虽然女扮男装,但可千万别好奇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否则王爷回来一定得扒了他们的皮。 甄汨珞失笑,接过一只糖葫芦,咬上一口酸酸甜甜的。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我就是看那家店热闹而已。” 说实话她还真好奇青楼是什么样子,这才多看几眼,然后就被她的小侍卫抓包了。 飞羽顿了顿,还是无奈地轻声说道:“烟花之地没什么好看的,里面特别乱,属下曾经追踪一个犯人追到京城的一家青楼,一个姑娘看属下穿着男装,还要拉属下钻小房间呢。” “这一家看规模还算是大的,有一些私窑则更是污秽不堪,甚至几十文银子就能进去……里面有的姑娘大多是被卖过去的,毫无尊严,一年到头都没有几天不是躺在炕上,当然,那种地方的姑娘也活不长。” “属下幼时是孤儿,跟着一个老镖师练武,后来干爹去了,我有一次行镖的时候受了重伤,被逐弈给救了,后来他问我要不要去王府当差,我孤身一人无所顾忌也就去了,以前觉得自己身世不好,看到窑子里那些姑娘就会知道,属下的命有多好。” 甄汨珞细细听着,安心充当一个倾听的角色。 “凌王府跟其它皇子府不一样,那几位都有各自的母族照应着,什么暗卫侍卫都有人配备,王爷从小跟着老镇南王守边疆,逐弈那些人都是曾经的将士或者买去的孤儿,宫里派下的都各有心思,王爷拿到实权以后就全部打发了……” 甄汨珞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叹息了一声:“没看出来,王爷还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 飞羽:“……” 王爷是小白菜,您是认真的吗? 本来想诉诉苦的,她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左拐右拐走进了一处小巷,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飞羽扬了扬下巴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果然,一直走到尽头,背后那三个壮汉围了上来。 为首的上下打量两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带着两分淫邪之气:“我看两位姑娘刚才一直盯着我们芳香楼瞧,难不成是有意思进去做工?” 这两个丫头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虽然穿着男装,但他浸染烟花之地多年,自然能看出来这是两个女子。 尤其是左边穿红衣服那个,那长相那身段若是能给老鸨搞过去,千两银子也不在话下。 这种外地人丢失得多了去了,根本没地方找去。 一时为财所蒙蔽,他下意识扯上两个兄弟跟了上来。 甄汨珞微微抬眼,摸了摸大拇指上温润的白玉扳指,只是随口说道:“白影,交给你了。” 那壮汉没等反应过来,两个麻袋已经扣在脑袋上,白影少影两个人围着三个人拳打脚踢,招招往痛点上打,却不下死手。 敢出言侮辱他们的主母,死了算什么,生不如死才痛快呢。 白影一边打,一边笑嘻嘻地提议:“夫人,听这狗东西的口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属下把他们弄到青城的万知州那,叮嘱一声,让那些衙役好好招呼这几人。” 甄汨珞点点头,自然没意见。 她刚才还听飞羽说那些被卖进青楼的女子下场有多惨,这就有两个不知死活的拐子…… 他们这一回是踢到凌王府这块铁板上,若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女子呢? 岂不是任他们糟蹋了? “让万知州查的干净点,连同那些买家一起下狱,”她语气微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万知州的地方不太平,你告诉他,要是处理不好,我会找徐州卫来处理。” 军队出手,那可就不是几个拐子的事了。 光天化日这般嚣张地绑人,说那个万知州不清楚谁信啊? 白影看着三个一动不动的麻袋,狠狠啐了一口。 甄汨珞两人拐了个弯,向驿站溜达回去。 夜市正热闹,这种情形最容易混迹几个心术不正的拐子,若是小孩什么的,大人一个不留神哭都没出哭去。 一夜无梦。 等到清晨准备出发的时候,却见三个穿着官员服饰的男子正正在一楼大厅来回踱步,脸上充满焦急之色。 阿澄指着其中一人,“那个就是万知州,昨晚收了信,连夜就在驿站等着了,说是来求见您的。” 当然,昨晚他们根本就没通报,什么事也不能耽误王妃休息。 这个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