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提到这个苗大夫人就来了劲头,“陶夫人那个样子您上次也看见了,在王府都是个口无遮拦的主,心肠又能好到哪去?陶家的庶女嫁给商人虽然不好听,但给的聘礼可丰厚呀,比一般官员还厚实呢。” 提起陶夫人,苗大夫人便是一脸的不屑,“她与沈二夫人比也没好到哪去,家里的庶长女被嫁给了一个交州一个知州的瘸腿儿子,一打起仗,那边还不知道怎样,陶家连问都没问一句。” “说到沈二夫人,沈二夫人不是跟二老爷一起挨了总兵的鞭子吗,如今在府上养伤呢,这么一闹大家一打听,原本给四姑娘沈罗宁相看的一户人家算是彻底黄了,人家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不肯要沈罗宁。” 沈二夫人这就是自作孽,拼命害别人女儿,最后反倒害了自己的女儿。 苗大夫人聊起八卦来口沫横飞,滔滔不绝。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阿澄又来禀报说沈夫人来了。 甄汨珞点头,阿澄便带着沈夫人款款走进小厅,沈夫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屈膝行礼:“参见王妃。” 甄汨珞亦是笑吟吟道:“沈夫人请起吧。” “王妃。”沈夫人起身站稳,对身边的婢女招了招手,和气地笑着:“臣妇想着总不能空手前来,这是娘家新送来的土特产不值几个钱,臣妇吃着觉得酸甜还不错,孕中之人喜爱酸甜,便想着给您尝尝鲜。” 酸梅被放在甄汨珞面前,腌地绿中又透着一抹粉,她捏起一个放进嘴里,确实酸,若是平时这股酸劲儿她绝对吃不下去,可今日却觉得开胃爽口,还有一丝丝清凉。 “确实不错,多谢沈夫人了,本王妃最近正馋这一口。” “酸儿辣女,王妃喜欢就好。”沈夫人笑了。 她的女儿这两年也不知撞了什么晦气,总犯小人,好在都有惊无险地过了,王妃一定是女儿命里的贵人。 怎么又提到怀男怀女的问题了? 甄汨珞深感无力,她和秦临渊都想要个小闺女,结果大家都盼着是儿子。 大家都互相熟识,苗大夫人从沈夫人来的那一刻眼神就隐隐发亮,等沈夫人和甄汨珞寒暄完,她幽幽地说道:“沈夫人,沈大小姐也快十六了吧?去年那场筓礼办得好,我瞧沈大小姐容色出众人也知书达理,当真是个好姑娘,也不知道将来花落谁家。” 她这一番话已经十分露骨了,甄汨珞浅笑着举起茶盏放在唇边轻呷一口。 沈夫人眉心一动,含糊地说:“那孩子听话,家里还想再留两年,慢慢相看着,我和夫君倒不在乎女婿出身,只要为人端正有一番事业就好。” 这算是婉言拒绝了,苗大夫人有些失望。 她寻思儿子如今也有了个功名,得封校尉,还算配得上沈姑娘,想争取争取。 只是听沈夫人的意思是,不打算将孩子嫁给高门大户,想挑个书香门第。 她轻轻叹了一声,终究是苗贺清那臭小子不配,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棒,张嘴就是军营里瓮声瓮气的屁话,跟人家小姑娘一身出尘的书香气格格不入。 沈夫人却是无奈地想着,自家女儿命途多舛,婚事几次安排不下来,再拖两年就是个老姑娘了。 苗家长子确实不错,她曾见过,也是仪表堂堂俊朗的少年,年纪轻轻受封六品校尉,最好的是,苗家男子四十无子才可纳妾,这样的人家夷陵城不少闺秀都在打听着。 苗大夫人为人乐天开朗,定然是个不错的婆母,苗锦玉前几天更是救了女儿,怎么看都是一桩天赐良缘,只可惜……苗家已经明确站队凌王,而自家没有站队的打算。 她一直想女儿好诗书,将来就找个书香门第,即便是男方家境不好,有总兵这个岳父提点,怎么也能混地风生水起。 那苏恒原先也是人模狗样的,谁知道扒了一层书生的皮,私底下败絮其中。 沈攸宁的婚事她都要愁死了。 甄汨珞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为儿女的事情操心,不禁感同身受。 将来她们家小囡囡长大了,还不知道要被谁家的猪给拱过去,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窝心。 不然让女儿将来找个上门女婿? 三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小厅里却意外的和谐,天色见黑之后,沈夫人和苗大夫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恨不得拉着对方义结金兰。 甄汨珞哭笑不得地送走两人,才回到软榻上将白天听到的八卦捋了捋。 有些高门大户看似风光,私底下糟心事也不少。 她没想到就连霍参将府都不消停,霍遇的母亲当年是京城广平侯府的嫡出幼女,回祖籍游玩时一眼就相看上了霍参将。 侯府小姐身份高贵,嫁妆摆到数不过来,当时三房夫人就羡慕嫉妒,总找事想搅合,让侯府小姐相上自己儿子。 还是霍大公子的霍参将二话不说把人揍了一顿,从此两方分家,来往甚少。 说道霍遇,甄汨珞忽然心念一动,问道:“今天怎么没见到陆三娘?” 往日就算自己不叫,陆月儿也喜欢到她这坐坐,能听苗大夫人说八卦,陆月儿一定不会错过,今天怎么连影都没有? 飞羽迟疑了一下,说:“陆姑娘一大早就出门玩去了,说是去见好友。” “好友?”甄汨珞挑了挑眉。 陆月儿在夷陵城的好友她也知道,无非就是苗锦玉、沈攸宁那几个,陆月儿若是想见她们,跟自己说一声,让沈夫人等人带上自家女儿不就好了,她还能去见谁? 脑中白光一闪,她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一抹思绪,便听飞羽意味深长地说:“霍校尉回来了,得王爷手令,回来拉一匹弩矢,昨晚回来的,陆姑娘会不会是去见他?” 当初在军营外,飞羽是跟着自己一起看见陆月儿跟霍遇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