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锦玉嫩黄色的衣角都消失在树荫的覆盖下。 苗大夫人脸都黑了,站在树底下笑骂道:“玉姐儿,你这臭丫头快下来,谁让你在外面爬树的?” “那就是在家里可以爬咯?”苗锦玉岔开双腿,坐在两米多高树分叉之处,笑嘻嘻地说:“娘你答应了,那我下次在院子里爬树你可不能再说我!” “臭丫头,那是一回事吗?你赶紧下来……” 如果这是在苗府,苗大夫人都恨不得拿个鸡毛掸子给她抽下来。 母女俩一番斗法给甄汨珞和沈夫人都整乐了。 苗锦玉这是过分活泼了呀! 把自家娘亲气得眼晕,苗锦玉玩闹两下,这才下来,被苗大夫人用手帕追着打了好几下。 她双手张开,手里还握着一把广玉兰,插在沈攸宁发间,有刚才那么一折腾,沈攸宁捧着花压根不敢言语,活像什么烫手的山芋。 甄汨珞看着“啧啧”称奇,苗锦玉、沈攸宁、陆月儿这三个性子完全不一样的小姑娘,还能玩成闺中密友。 苗锦玉活泼爱笑,沈攸宁聪慧文静,陆月儿乖巧可爱,她又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以后她生得小囡囡要是中和了这几个姑娘的性子才好。 回到观音殿,霍夫人还跟陆月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陆月儿没有了方才的羞涩,笑容也放松了几分。 霍夫人站起身来,笑着微微福神行礼,“王妃你们回来了呀,方才臣妇与月儿求了签,月儿还抽中了上签,姚能遇仙。” 甄汨珞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笑容来,直勾勾地看向陆月儿,给小姑娘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姚能遇仙,茂林松柏正兴旺,雨雪风霜总莫为;异日忽然成大用,功成名就栋梁材。 此卦乃是松柏茂林之相,凡事有贵气也。 虽然这支签求仕途更好些,但姻缘的话也不错。 瞧陆月儿和霍夫人亲近,她忽然有种女儿大了不中留的感觉。 为了解陆月儿的尴尬,她对念清小和尚招招手,说道:“本王妃也来求一只签。” 小和尚笑眯眯递上签笼,摇了两下,甩出一只签文。 “中签,罗通拜师。”老住持看了看,缓缓念叨:“自小生在富贵家,眼前万物总奢华;蒙君赐紫金角带,四海声名定可夸。龙门得通之相,凡事有便大吉也。” 几位夫人跟着笑,王妃如今怀着小世子,小世子一出生可不就是“龙门得通”,还实打实是个金龙门呢。 苗锦玉看着有意思,也拉着沈攸宁求签,两个小姑娘一个是上签武吉遇师,一个是上签玉莲会十朋。 两个上前本来两位夫人还挺高兴的,谁知老方丈缓缓念出沈攸宁的批文:“千年古镜复重圆,女再求夫男再婚;自此门庭重改换,更添福禄在儿孙。” 这签文要是对什么寡妇、和离妇来说,自然是上签,但问题是沈攸宁是个没出阁的少女,这签文听着就晦气,老住持说完,叹息道:“阿弥陀佛,沈夫人沈姑娘不必太在意签文,凡是顺其自然。” 前朝,钱玉莲与王十朋成婚,十朋上京赴考。孙汝权逼玉莲相嫁,玉莲投河自杀获救,十朋考中状元,拒绝娶丞相之女为其,二人几经波折,夫妻得以团员。 沈夫人倒还端得住,沈攸宁早就魂飞天外,失魂落魄地。 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襟,抿着唇不语,小手轻轻摆动间发出一声惊呼:“我的荷包不见了!” 甄汨珞等人齐齐望了过去,沈攸宁出门时确实腰上系了一个花鸟鱼虫绣样的碧色荷包。 这姑娘家的东西可不能乱丢,若是落到有心人手中,胡乱攀咬都无力辩驳。 甄汨珞连忙叫住飞羽:“你去带几个侍卫到我们走过的路去看看,一定要找到沈姑娘的荷包。” 沈攸宁略显慌乱地补充:“荷包里有一块玉,玉上刻了攸宁两个字,荷包上也有绣字。” 那就更不能丢了。 几人在观音殿外的凉亭中等了半个时辰,沈攸宁明显心不在焉,脸色苍白地盯着脚尖。 苗锦玉安抚道:“攸宁姐姐别着急,这么多王府侍卫,香客们都得给面子,很快就能找回来的。” 陆月儿默默地坐在她身边,小手挽住沈攸宁的胳膊,无声的安慰。 沈攸宁等得有些慌乱,直到几道齐刷刷的脚步声响起,抬眼看去,阿澄引着两名王府侍卫回来了,他们身后还有一名年轻男子,她微微瞪大眼,这是……房越房公子? 阿澄将荷包递上来,“沈姑娘,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 沈夫人翻了个面,里面果然绣着沈攸宁的名字,只是玉佩不见了。 几人不解地看过去,房越主动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将所知娓娓道来:“几位夫人,小姐,是小生拾到了这荷包,本打算交给住持,没想到遇到王府侍卫来寻东西,小生捡到的时候就只有这个荷包,至于里面的东西,并未见到。” 什么? 只剩荷包,玉佩没了? 甄汨珞脸色一沉,对阿澄问:“你们去的时候可曾见过什么鬼鬼祟祟的人?” 阿澄:“回王妃,并无,我们过去询问时,房公子已经将荷包交给住持,属下这才将房公子请来作证说明。” 甄汨珞细细打量房越,他脸上并无心虚之色,暗暗打消心头的疑虑,若是房越捡到荷包,贪图里面的玉佩,大可不必将荷包交上来,如此倒显得他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沉吟片刻,对沈夫人说道:“本王妃看天色已晚,几位不妨先回府,我会让王府侍卫留下来继续寻找,就算找不到,也会去衙门那立案,不会叫沈姑娘名声有碍。” 沈夫人脸色苍白,只能拉住女儿的手,冲着她们点点头,“那就多谢王妃了,臣妇回去也会让府中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