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汨珞有孕五个多月,没到无人搀扶就走不动的地步。 两人一边说着陆月儿的事情,一边向王府角门而去。 远远地便看见,陆月儿与霍遇站在角门门口,霍遇牵着一匹雄壮的黑马,而陆月儿身姿娇小,背对着她们,肩膀微微颤抖,似是哽咽,霍遇脸上焦急,手足无措,只能不断地给她拧干手帕,让她擦眼泪。 陆夫人的第一印象是,这小子长相不错,剑眉星眸,身形修长,一张娃娃脸很是讨喜,她心中警惕,这小子莫不是就凭一张脸把女儿给迷惑了? 她以前也不知道女儿喜欢这一款啊? 陆月儿还在那里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红红的,抿着小嘴一副难过极了的样子。 甄汨珞不语,心中哦豁,这是什么火葬场呀? 霍遇见未来岳母的第一面,陆月儿就哭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挨了霍遇欺负。 渭阳侯夫人大步如流星地走上前去,朗声唤道:“三娘,怎么回来了还站在门口?哭什么谁给你气受了?” 她嘴上在问陆月儿,眼神却落在霍遇身上,一眨也不眨,充满质疑与审视。 “娘?”陆月儿一惊。 陆夫人皮笑肉不笑:“怎么,大半年不见都不认识娘了?” 陆月儿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也哭不下去了,两滴晶莹的泪珠挂在纤长的眼睫上,呆萌可爱。 甄汨珞扭过身子,不看她求证的眼神。 她也不知道,陆夫人是打了个偷袭,根本没跟陆月儿说。 陆夫人笑得意味深长,揪着女儿的手臂,又问:“这位小公子是何人?” “霍校尉,这位是渭阳侯夫人,月儿的母亲。”甄汨珞主动开口,对他使了一个眼神。 她有些嫌弃地想着,霍遇平时看起来挺机灵的呀,今日怎么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傻样,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霍遇被飞羽踢了一脚,这才回过神来,上前行礼,磕磕巴巴地说:“见过岳母……不,见过夫人。” 什么岳母?陆夫人气得眼珠子都差点没瞪下来,八字还没一撇呢,这臭小子就开始叫岳母。 不过霍遇明显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她重重地咳嗽一声,就当做没听见,拉着陆月儿就要回去。 陆月儿还蛮依依不舍地,三步一回头。 甄汨珞:“……”这就是恋爱脑吗? 她也准备回去,却见霍遇噗通一下跪在面前,近乎祈求道:“王妃,您上次答应的事情……” 甄汨珞意味深长地哼笑一声,“看你表现。” 原以为霍遇带上箭矢就该回前线了,结果这臭小子竟然找人顶了差事,又留在夷陵城几天,还把陆月儿带出去,给人招哭了,这回好了,她要看这小子笑话。 霍遇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几人离开。 回到小厅,陆月儿能明显注意到自家娘亲不悦的表情,她疑惑地问:“娘,你来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声,我去城门口接你啊。” 陆夫人表情淡淡,“我怕你是乐不思蜀,早就把我这个娘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甄汨珞轻咳两声,陆家母女俩这才收回一副要掐起来的表情,很是恭顺地坐在下首。 陆月儿乖巧若猫儿的动作竟与陆夫人有八分相似。 好嘛,她算是知道这孩子随谁了。 甄汨珞摸了摸腰上的玉佩,轻声问道:“三娘,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陆夫人耳朵支棱地高高地,只要自家女儿说出那两个字,她决定一定要去霍参将府掐一架。 说到这,陆月儿眼眶又红了,“珞姐姐,你都不知道,外面现在倒处都在嚼舌根,说攸宁姐姐与人私相授受,还将玉佩赠予情郎,说得难听极了,我下午遇到了何家小姐几人,一时没忍住就上去争辩,她们说的话真是特别难听,还好霍遇哥哥出面帮我赶走了她们。” 原来不是霍遇给气哭的。 甄汨珞想。 这才多长时间,都霍遇哥哥、哥哥的这么叫了? 陆夫人想。 陆月儿是个乖软又认死理的姑娘,若是遇到泼辣的,估计还真吵不过。 甄汨珞抿了抿唇,借口去更衣,将空间留给这母女俩互诉衷肠。 她去了偏厅,将飞羽和阿澄一同招呼过来,问道:“沈攸宁又怎么了?” 阿澄抿了抿唇,“这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渭阳侯夫人就过来了,属下便没去打扰,估计是有人推波助澜,不到一上午整个夷陵城就全是沈姑娘的事情,传得纷纷扬扬。” 甄汨珞听她将原委一一道来。 原是一大早,就有一名书生打扮的粉面男子到当铺去当一枚玉佩,并且说玉佩是他心上人给的定情信物,只是他要去并州求学,不得已当了玉佩为盘缠。 这种戏码老板见多了,看那玉佩水头好就收了下来,本来还为钓上一个冤大头而洋洋得意,却发现了玉佩凿槽的两个小字,攸宁。 总兵府大小姐的名讳就算不是人人都知,至少也是小有名声,更何况沈攸宁素有才名。 他不敢贪心,拿了玉佩就去总兵府,得了沈夫人的赏钱。 不知道从哪出来的谣言,说那学生是沈攸宁的姘头,两人私相授受。 沈家本来就是怕出现这种谣言,才报的案,却不想一整出来,倒显得沈家报案的举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攸宁这还真是命途多舛。 甄汨珞吩咐了一句:“去跟衙门说一声,如果沈家有要求可以配合一下。” 陆夫人说要带陆月儿去买下的小院子住,陆月儿还不乐意,甄汨珞笑吟吟地说:“陆夫人,不妨让月儿再住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