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再下手,还拦着苗贺清,他的眼底闪着凌厉的狠光,这个法依则施加给鲁国百姓多少家破人亡,早晚会在他身上讨回来,就这么被打死多便宜他,怎么也得用他在越国身上撕下一块心头肉,赔偿给那些颠沛流离死伤无数的百姓家人才是。 “王爷!” 营帐外传来一声声崇敬的呼唤。 逐弈掀开营帐帘子,秦临渊顺势垂首进入,他月白的中衣上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液,一身威风凛凛的战甲也损坏几处,却丝毫不影响主人的丰神俊朗,反而更衬得他有种英武杀伐之气。 都说王不见王。 秦临渊进入营帐的第一时间,便看向一直在叫嚣大骂的法依则。 四目相对,一个面冠如玉,气定神闲,另一个狼狈不堪,无能狂怒。 他用标准的越国话说:“太子已经是我军中的阶下之囚,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他舔了舔干涩的嘴角,露出一个极为嘲讽的表情,嗓音低沉又沙哑;“俘虏?” 他极少做出这种表情,那张俊美的脸上说不出的讽刺,却并不难看。 法依则明显是被这番话点炸了,他拼命地扭动身子,那一身如狼似虎的肌肉暴起,企图挣脱锁链的桎梏,却被苗贺清狠狠地踹了一脚膝窝,“一个俘虏而已,什么玩意?还当自己是太子呢?” 闻言,帐中一时寂然。 秦临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本王要亲自,押送俘虏回京,然后就交给皇上处置。” 法依则的死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鲁国能在这一场谈判中以什么样的价格将法依则卖出去。 他卸下甲胄,摸着拇指上清透的扳指,忽然想到什么又说:“军营里不养闲人,让法依则滚去做最脏最累的活,另外不要让他接触越国那些俘虏。” 霍遇一听就精神了。 其它俘虏都在后方被撵着修城墙呢,这么说来,法依则连城墙都没得修,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霍遇小跑出去和苗贺清商量,两人意见并不统一,一个说让法依则在军营挑大粪,一个说让法依则给将士们洗裹脚布。 最终各退一步,达成共识,白天挑大粪,晚上天气最冷,让他洗裹脚布,两人都很满意。 秦临渊只让人盯着法依则逃不出去,其它的通通甩手不管。 逐弈卸了战甲,有些颓废地找了个小木桩坐了下来,主子的吩咐又来了 “法依则不能有事,还有祁忪戊在信上说此举多为越国人与朝堂某些官员勾结所制,上次给王妃添堵那个越国皇女有很大可能性,必须保证法依则的太子之位,让他们兄妹俩狗咬狗,所以本王打算将法依则送进京城。” “也得让他们兄妹团聚才是。” 他说这话,逐弈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越国皇室没一个好东西,怎么修理都是活该。 说着说着,那位王爷的嗓音开始软化下来,嘴角扬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我们尽快出发,一个月内把法依则扔出去,再赶五六天的路程,就能回徐州了。” 算起日子,他还有些失落,那个时候阿珞都有八个月的身孕了,自己这个做夫君的不在身边,还要妻子独自面对那些烂摊子。 有些事情要尽快! 逐弈吞了吞口水,为自己未来一个半月的赶路生涯而悲戚,“那王爷,若是皇上要求徐州卫留在交州怎么办?” 秦临渊似笑非笑地说:“那不正好,交州军虽然和徐州卫处于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一场大战下来两个卫所多少都有点眉眼官司,唐将军为人很是难言善变,岑家人爱国却不怎么忠君……” 逐弈瞬间闭上嘴巴,原来王爷都把主意打到了交州卫的头上,那徐州、扬州、交州三州连枞在一起都赶上鲁国三分之一的江山了。 “京城中都以为交州是个烂摊子,没人愿意接手,皇子们退避三舍,本王却觉得交州很好,军心正盛,就算多出那么几万人也没什么关系吧?” 逐弈:“……” 王爷竟然连养私军的算盘都打好了。 他望着帐外的飞鸟,默默地低下了头,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哑人士。 徐州,夷陵城。 一辆小小的马车在一大早就赶进了城,车夫是临时雇佣的,听着马车上趾高气昂的老嬷嬷说话,那尖锐的嗓音让他头发都竖起来了。 马车缓缓停在王府门前,高嬷嬷故意走到正门,朗声说道:“皇后娘娘从京城传来口谕,王妃有孕,皇后娘娘送来两个宫女照料王妃,快开门,让本嬷嬷进去。” 门房小楼听着高嬷嬷尖锐入云的大嗓门,翻了翻白眼,就当没听见,根本没有开门的打算。 什么玩意,这高嬷嬷几日的磋磨还不长记性呢,又开始作妖,挑大粪都没能折了她老人家的奴颜媚骨,还有劲头闹。 马车上款款走下来两名姑娘,一个穿着玫红色长裙,长得很是妖艳,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媚态,而另外一个鹅蛋脸柳叶眉,笑起来温柔小意。 两个一看就不怎么正经的,周围百姓都在指指点点,挑丫鬟哪有挑这样的啊,挑通房还差不多,联想到高嬷嬷方才那一番话,其中一个凶悍的妇女对着她狠狠地啐了一口。 跟身边的儿媳妇声音不大不小地讨论,“前两天皇后娘娘给送来两个嬷嬷,还以为是真慈爱,这马上就现了原形,弄来两个不三不四的女子,王妃正怀着孕,皇后这是要给凌王爷送妾啊!” “看来皇后也不是真心慈爱,也就是摆摆样子。” 旁边一名商人模样的男子完全不理解:“王妃有孕,多两个人伺候夫君不好吗?” 大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大户人家最重要的是嫡出子女,要是给王妃气着了,伤到小世子可怎么办?” “那一位也不是什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