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苗贺清在城外驻军,跟随而来的是霍遇。 秦临渊眯了眯眼,眼睫轻颤,心中默默琢磨,霍遇苗贺清这种小将他可以自己提拔,倒是苗老将军和唐将军的位置还得写请功折子让皇帝批复。 霍遇候在宫门外,笑嘻嘻地说:“王爷,你让属下买的东西属下都买好了,咱们现在去哪?” 秦临渊冲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淡然地吐出三个字:“国公府。” 霍遇一听便知道了,王爷这是要拜见岳丈一家去,他还不知道甄国公入狱的消息,因此没有多想。 平日里热闹的国公府只剩下老太君,她纵然心中担忧,却也知道儿子无碍,前两天探监的时候,儿子还胖了一圈。 一大把岁数还得为儿孙操劳。 老太君穿着一件赭红色道袍,眉目疏朗,秦临渊瞧着,倒是比去年精神不少,回去也能劝劝阿珞少担心。 “老身见过王爷。” 没等老太君行礼,便被搀扶起来。 外人看起来森冷威严的凌王爷嘴角噙着一抹闲适的笑容,就好像温和的贵公子一般,和顺地说:“祖母不必多礼,我今日来就是为王妃探望一下,带了些礼物,请祖母不要嫌弃。” 他送来的还有一半都是皇帝赏赐下来的御赐之物。 老太君心中复杂,凌王如此看重国公府,也无非就是因为长孙女受宠,如今又怀着孩子,她在心中轻叹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 一年的时间,长孙女跟着夫君远行徐州,小孙女嫁进邺王府,丑闻不断,闹事不休,就连她父亲下了狱都没有过问一句,与人为妾都没有为妾的礼数,这一切上上下下还都是远在徐州的凌王府在操持。 她余光扫过秦临渊背后一个黑衣少年,对方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很是讨喜,许是注意到她的眼神,甜甜地叫了一声“祖母”,这话才刚说出口,就发现脖子凉凉的,连忙改口唤道:“见过老太君。” 霍遇机灵最快,最是讨老人喜欢,就连不爱说话生性冷淡的亲临做坐在一旁,他都能把这场子给撮合热乎。 夜幕将至,两人没有回京中的凌王府,而是直奔城外军营。 霍遇一回来就是一肚子酸水,拉着苗贺清诉苦:“你是不知道,今天在宫里,皇上甚至加封了李成元的官职,就那个废物,全程都在装死,不是在‘养伤’就是在‘养伤’,连越人都没杀,抢兵权抢的倒是利索,皇上还给他正二品。” “妈的。”苗贺清一提就火大,“呸”了一口,“早知道当时就得好好揍他一顿。” 岑渡因为隶属交州卫,并没有跟随回城,霍遇两人还觉得少了个痰盂吐槽。 结果没说几句话,就被唐将军一人一巴掌扇了后脑勺。 唐将军凌厉地看着这两个口无遮拦的小子,训斥道:“你们俩活腻了?平时在徐州有人擦屁股,到京城都敢瞎说八道,皇上的命令都敢质疑?” 苗贺清吐了吐舌头,不情不愿地说:“本来就是,唐叔又不是不知道李成元那废狗样。” 唐将军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那又如何?不管他怎么样,皇上给他加官进爵,他还能自打嘴巴说自己根本没上战场?你们俩年轻气盛,可千万别给王爷惹祸。” 这下两人都闭嘴了,只是心里对李成元的怨念更甚。 “越国使臣也追着法依则过来了,大约明日就要进宫面圣,他们其中一个叫勿图的求见王爷,说是想请王爷说情求和。” 听这话,秦临渊有些好笑,“求本王?他们是嫌本王在交州杀的人少了?” “勿图是法依则一党,而此行跟来的据说还有一位神教长老,应当是皇女一党,恐怕会阻止和谈。”逐弈轻咳两声回答。 先前那个皇女在徐州就几次三番不安生,还去找王妃麻烦,若比较起来,他觉得王爷可能更厌恶那位皇女。 秦临渊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轻声道:“越国又不止太子和皇女两个,越王的其它子嗣同样有继位的权利,这件事你去告诉祁忪戊一声,让他在皇帝那里好好进言一番。” 逐弈:“是。” 越国如今最大的两方党羽就是太子法依则和皇女姬弗,这两人皆是出身最贵,多年对立。 法依则被俘,皇女党大概正在欢呼之际,于鲁国最好的结果就是,让越国陷入内乱,彼此相争相弱,那就势必要扶持法依则与姬弗打擂台。 他凝眸想了想,趁这个机会,或许可以让楚总兵运作一番。 次日一早,皇帝下令放甄国公回府,令其自辩,虽然依旧有人看守,但好歹算有了自由。 官员们都在怀疑是不是凌王跟皇上做了什么交易,而他们揣测中的这一位,早就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单枪匹马离开京城,留下窝囊了好几个月,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的李成元。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甄汨珞听着许大夫的汇报,轻轻点了点头。 飞羽隔离十日有余,平安无事地走了出来。 其余几个发病的下人也在甄汨珞和许大夫研制的特效药下基本康复。 多亏是虚惊一场,水痘这玩意得过一次就不容易再生,有了抗体自然相安无事。 “王妃。”飞羽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人看着没有半点憔悴,脸上还多了一层肉。 阿澄连连感叹:“飞羽姐姐,你这哪是隔离啊,你这分明是去过好日子了。” 飞羽瞪了她一眼,逗得甄汨珞哈哈大笑。 天天隔离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不胖才怪。 那几位夫人那边也无异样,她不禁松了口气,那几位可都是大将家眷,谁出了事她都心里不好受。 她摸了摸肚子,叹息一声,胎儿月份越大,这肚子就跟吹了气的皮球似的,她有时候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尤其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