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低声询问着身边的亲友。 就算徐州真有这位“袁夫人”,小世子的满月宴都过半了,这才晃晃悠悠姗姗来迟未免也太无礼了吧?! 真把王府当她家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飞羽此举,无疑是把袁夫人直接给踩一脚。 甄汨珞神情淡淡的,“什么袁夫人?本王妃从没听过。” 闻言,飞羽轻笑,解开了袁夫人神秘的面纱,“是恭顺伯之妻,袁大夫人。” 甄汨珞扬起了嘴角,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者是客,那就请进来吧。” 这位袁夫人不仅是恭顺伯之妻,她还有另一层身份,姜国公夫人陈氏的娘家外甥女,皇后的亲表妹,在京城那到处的是勋贵的的地方太不起眼,放在徐州倒也算是一方人物了。 她早就收到袁夫人来徐州省亲的消息,只是不作理会,装作根本不知道,自然也没有给对方下小景曜满月宴的帖子,如今看来,这一味来者不善啊! 袁夫人相貌平平,一举一动倒还算合规矩,笑眯眯地行了一礼唤道:“参见凌王妃。” 甄汨珞挑了挑眉,“伯夫人快请起吧,坐。” 一个小侍女有眼力见地在主桌加上了一把椅子。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粉衣姑娘,这姑娘长得模样极佳,一双微微上挑的瑞凤眼含情脉脉,粉鼻樱唇,全程站在袁夫人身边默默不语,偶尔抬起头来脸颊粉润动人。 “若非臣妇听家中表嫂说了,还不知王府在给小公子办满月宴,王妃怎么也不说一声呢,臣妇这个做姨母的还能帮帮忙。” 一听这口气,那就是来挑衅的了。 其他夫人一片哗然,却不敢太声张,盯着袁夫人的眼神或不屑或怀疑或等着看戏。 甄汨珞佯装狐疑:“伯夫人何时到的夷陵城,本王妃竟然一无所知,您的行程瞒的可真好,若是早知晓,本王妃定然给您下一张帖子,免得您着急忙慌赶过来。” 她无声的冷笑,袁夫人想说自己没有“孝心”,那她就阴阳袁夫人无帖私来。 你一个没有帖子的人登门,在人家大喜的日子搅事情实在没规矩。 甄汨珞恰到好处地向身边几位夫人介绍,“这位袁夫人是皇后娘娘的表妹。” 她和秦临渊可都没叫过皇后母后,那这所谓的“姨母”自然也不存在。 否则对方一个伯夫人,莫说是甄汨珞,便是在场的渭阳侯夫人都能让她行上一礼。 袁夫人的眼神深了深,弯起的唇角笑意压下了,“王妃好伶牙俐齿,不怪能将皇后表姐都气病了。” 她上下打量着这个才十八九岁的凌王妃,对方一身红色立领对襟长衫,上面绣着精致的孔雀纹样,正红色说明艳也明艳,说端庄也端庄,寻常人穿着极容易被压制,而这位年岁不大的凌王妃从相貌的气质上,无一不好,笑起来的时候眼中不见笑影,可见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再看她怀里抱着的小孩儿,浓眉大眼,白皙可人,这才一个月大,面对周围一堆陌生人,也不见任何惧色。 她的目光极具侵略性,那小孩儿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紫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 难怪皇后表姐那般忌惮了。 袁夫人也算一时激起千层浪。 大张旗鼓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凌王妃气病了皇后? 苗大夫人等人的表情很是不悦,若非这里是王府主场,她甚至想训斥这个莫名其妙的袁夫人。 半晌之后,甄汨珞朗声笑道:“皇后娘娘病了?还是本王妃气得?本王妃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隔空打牛,人在徐州,把远在京城的皇后娘娘气病了。” 袁夫人也丝毫不见弱势,“您打杀了皇后娘娘好心派来照拂的左右手,皇后娘娘不生气才怪。” “本王妃打杀?”甄汨珞的眼神清澈又透着一丝不屑,“华嬷嬷自己染上疾病而死能怪本王妃,大家也知道,这水痘可不是小病,一个弄不好是要满城人的命啊,也多亏本王妃吉人天相,否则若是什么天花之流,您恐怕就不能这么好端端坐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恭顺伯夫人,您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 袁夫人还想回两句嘴,一看见对方的脸动了动唇终究是没有再出声。 陆夫人却继续说道:“这可是瘟疫,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已经染上,总不能让我们满城的人陪葬吧?皇后娘娘再疼这奴才,也不能把旁人的性命视若草芥啊!” 陆夫人很明显就是在偷换概念,不过胜在好用,袁夫人脸色霎时变得阴沉,她当然不能应这话,否则娘家那边也不会放过她。 甄汨珞却笑了,在飞羽的搀扶下起身,“伯夫人若有空,陪本王妃去接个圣旨吧。” 她状若无人的往前走,身边跟了一连串人,圣旨到了,他们当然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跟着跪。 传令的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内侍,恭顺伯夫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赶了七八天的路,小内侍冻得有些发抖,等到男宾女宾都到齐了,他咬着牙尖声传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龟纽龙章,远赐徐州之域;顺应天意,册封凌亲王之长子秦景曜为凌亲王世子,赏皇庄十座,车马三百、黄金万两,钦此。” 这是一封册封诏书! 王爷才上折子多久呀,皇帝便这么快下了圣旨,无他,当然是因为平定越国之乱的功劳,才会如此郑重其事。 后面那一连串的赏赐甄汨珞已经见怪不怪了,皇帝不可能给秦临渊更多的发挥空间,那么与越国一战的功勋就全落在了小景曜身上,如此也好,起码儿子面上有光。 小景曜懵懵懂懂地瞪着眼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