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皇帝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他的心情可比安阳公主复杂多了,他虽然和老五这个儿子不亲,但是年纪大了总是盼着子孙满堂,虽然已经有了皇长孙,但对于次孙也不是不疼的。 这孩子长得倒是跟他那个儿子像。 皇帝眸光之中一片幽深。 徐来公公最会察言观色,见状讨喜地说道:“小皇孙一直看皇上呢,瞧着鼻子这眉毛多像皇上,是个有福气的。” 皇帝顺势便说:“抱来给朕看看。” 安阳大长公主松了手,任由徐来抱走孩子。 甄汨珞的眼神自始至终都落在自家儿子身上,听到徐来那一番吹捧的话差点没气笑,真是睁眼说瞎话。 她家王爷长相肖母,儿子长相肖父,跟皇帝是半点影子都不像。 小景曜眼神看向爹娘,不情不愿地憋着嘴,倒是没哭,但是突然被两个陌生面孔抱来抱去还是让小家伙有种不适的感觉。 好在爹娘就在一旁陪着他。 皇帝颠了颠他的重量,随手拿起腰上的一枚玉佩挂在了小家伙脖子上,“就当朕赏给二皇孙的见面礼。” 得了宝贝,小景曜顿时乐得眉开眼笑,小手不住地去抚摸那枚玉佩,皇帝还被他虚伪的笑容给迷惑了,以为乖孙孙是真跟他亲近。 皇帝叫两人进宫当然不止请安这么简单,现在看完了皇孙,他瞥了一眼安阳大长公主,抿着唇问道:“老五,徐州那边怎么样?” 秦临渊面不改色:“回皇上,徐州一切正常,水坝已经扩展完毕,现在凌云江的水坝达到十三米深。” 十三米的规模已经达到了青州水坝的规模,青州沿海,每隔两三年就会有一次大涨潮,水渠也是国家上下最深最坚固的。 皇帝笑容浅了一点,一年多年治水那件事工部侍郎早就上折子交代的一干二净,还用的着他说? “那与越国一战之后,徐州卫所怎么样?” 安阳大长公主眉头一拧,皇帝竟然迫不及待地问这事?这也就是自家孩子,换作任何一个将领,刚打完仗皇帝就着急问兵权的事情,足以令人忌惮! 秦临渊好像没听懂似的:“如朝廷所言,五万徐州卫留在扬州与越国边境,臣归京的时候,徐州卫已经征兵完毕,共计五万人,副将十人,校尉二十五人,与越国一战不光交州伤亡不小,徐州卫亦是,精锐部队损失四成,新招募来的参差不齐,估计还得训个两三年。” “另外响应朝廷的屯田制,新兵中有七成……” 言下之意就是,都是一些新兵蛋子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本事生涩还得种田。 四两拨千斤,一句核心都没碰到,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皇帝闭了闭眼,心中有些不悦。 安阳大长公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皇帝怀里的小景曜:“前几日六弟家世子妃带着幺孙儿上本宫那拜访,那孩子小小年纪就文质彬彬的,皇帝这又添了个胆子大活泼好动的皇孙,本宫可真是羡慕得紧。” 安阳大长公主口中的六弟是指当今礼亲王。 安阳大长公主的驸马过世较早,两人感情深厚,驸马死后公主再未改嫁,一生无子,看到小孩难免心中稀罕。 话题转了个弯,皇帝也就没法再追问军队的事情了。 “二皇孙十一月初七的生辰,五个多月了。”皇帝喃喃自语。 皇帝抱了一会,手酸了就让人给甄汨珞送了回来,秦临渊娴熟地接过了小景曜,神态很是自然,显然平时没少抱着。 俗话说“抱孙不抱子”,老五这也忒没规矩了了点。 皇帝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刚为他立了大功,也不好太过苛刻。 直到送了小夫妻俩离开,安阳大长公主也没有离开的样子,皇帝表情尴尬,却听安阳公主继续说:“本宫今日也就是看看那孩子,还有一桩事情……” 在皇帝不解的眼神中,她叹息一声:“听说理藩院一直在跟越国准备和谈事宜?” 安阳大长公主年少是便受仁盛帝的宠爱,仁盛帝便是当今皇帝的皇祖父,当初因番蛮之乱,国家不得安宁,安阳十五岁随兄长征战沙场,少时得封“骁国公主”封号,后来先帝登基,又赐封号“安阳”,实则位同“镇国公主”。 皇帝深知这一味不是什么深闺妇人,而是真正上得战场上得朝堂的女子。 他这位小姑母自幼照料他无数,皇帝倒也没有闭口不言的道理,于是坦言道:“确实如此,朝廷此番一战损失不轻,交州荆州等地都备受波及,尤其是交州百姓人口不足从前的两成……国库正缺银两重修城池……” 安阳公主来了火气:“本宫还听说那法依则住在四夷馆被奉为座上宾,我们是战胜国,要银子还是要城池就该拿出底气的要,哪有跟个孙子似的跟人商量?他法依则别忘了自己可是俘虏!” “皇姑母……” “阿嚏!” 在马车的颠簸之中,小景曜猛地打了个喷嚏,甄汨珞连忙扯下身上的披风又给他裹严实些。 秦临渊略显不满:“臭小子哪有那么娇贵,男子汉大丈夫,打个喷嚏就不行了,成什么体统。” 甄汨珞都要气笑了:“他才不到半岁,等孩子长大长皮实再说吧。” 她轻轻拍着儿子的背,心中暗道: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爹,以后娘亲疼曜哥儿。 娘亲的怀抱又暖和又柔软,小家伙被皇帝来回折腾了一上午,终于寻到了宁静的港湾,像个昏昏欲睡的小家雀,双手攀着娘亲的衣衫,睡得并不踏实。 甄汨珞心都化了。 自己生的,怎么看怎么讨人稀罕。 好不容易等怀里的小家伙安稳一些,气息也沉了,马车却猛地一颠,她身形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