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二皇弟家的清哥儿也是极为讨人喜欢的,二皇弟视若珍宝,据说日日都得抱着呢。” 甄汨珞但笑不语。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坤宁宫,宫中已经到了不少命妇,大多数都是皇室宗妇,如礼亲王妃、敬亲王妃等人。 甄汨珞目不斜视,比襄王妃差了半步,款款行礼。 “孙媳见过太后。” 这位太后只比皇帝大了七八岁,保养的还算不错,看起来像是皇帝的同龄人,那双瑞凤眼比起寻常老人少了几分浑浊,多了些许剔透,让人一看便知是一位精明的老人。 大约是多年礼佛的关系,周身的气质更为淡然出尘。 太后没有拿乔的意思,随便一摆手,便说:“赐座吧。” 太后下首的裕亲王侧妃喋喋不休地与太后说着家常的事情,太后表情倒是稳重无感,一边的礼亲王妃已经听得面露尴尬。 甄汨珞与襄王妃中间隔了个晟王妃,正对面则是晟王的爱妾白侧妃。 两人之间还有那么点龃龉,她状若无意地端起茶盏,轻呷一口,余光一扫注意到晟王妃那大妆都掩饰不住的憔悴。 眼底一片乌青,眼白略有血丝,眉宇深含愁容,左右法令深浅不一……这是典型的心中郁气的面向。 她记得晟王妃今年也就二十有七吧,这相貌倒是跟三十多奔四十似的,反观对面的白侧妃,珠圆玉润,杏眼微挑媚态横生。 不到一会,赵贤妃抱着已经有一岁的皇长孙过来给太后请安。 这一波皇室子弟长相都不差,皇长孙也是生得白净壮实,脸型有些像晟王,而鼻子和樱唇则是像白侧妃。 甄汨珞好奇地瞧了两眼皇长孙,小景曜也刚出生不久,她对小孩子有一种天然的好感,便多看了几眼,没想到一抬头却收到了白侧妃一记挑衅的眼神。 这让她一时半会有些沉默。 白侧妃在挑衅什么? 原谅她没太看得懂。 赵贤妃牵着皇长孙上前笑眯眯地说:“清哥儿,叫人。” 皇长孙秦宴清比小景曜大了又多半年,如今已经一岁有余,张着小嘴巴,吐着含糊不清的字:“祖、祖……” 太后微微展颜:“宴清真聪明,来人,把哀家库里那个玲珑玉绣球拿来,那绣球是一对的,就宴清和景曜一人一个。” 太后打太极惯了,她不是皇帝的亲娘,不会落人口舌厚此薄彼,水一向端得稳。 皇长孙表现一番,小景曜白得了一个小玩意。 那玲珑玉绣球里面的都是红彤彤的玛瑙,小景曜顿时乐了,笑声不大,但是不少人视线都在两位皇孙身上,不由得被吸引住了。 飞羽抱着小景曜上前谢恩,白侧妃也同样带着皇长孙谢恩。 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一对眼,小景曜捧着绣球惊喜地“呀”吓得皇长孙哭了起来。 原本欢声笑语的坤宁宫如同一颗石子入了水一般,惊起一片水花。 小景曜不知所措地眨眼,看着别的孩子哭他也瘪瘪嘴想哭,被甄汨珞一把抱了回去,手上还捧着玲珑玉绣球。 小家伙只要有了玩意也不想哭了,呆呆萌萌地看着皇长孙哭。 白侧妃面上不显,眼中却蕴含着一股怨怼,“凌王世子小小年纪都会吓唬兄长了。” 甄汨珞又无语了:“白侧妃,孩子年纪小,哭是正常,你还是好好哄哄皇长孙吧。” 她家曜哥儿比皇长孙还小半岁多呢,不说个头,就论嗓门也不像是能吓唬到人的,白侧妃真是疯狗乱咬。 她倒没有怪皇长孙的意思,只不过白侧妃这个当娘的实在不讲理。 晟王妃赶紧出来拉架:“白侧妃,你跟凌王世子计较什么,孩子家家的事情,哄哄就好了。” 于是晟王妃收获了白侧妃暗搓搓的一记白眼。 白侧妃对甄汨珞最大的敌意就来源于此,都是皇孙,她的儿子明明是长孙,却因为自己身份是侧妃迟迟不能请旨封世子,别说皇上,就连她家爷都不肯上折子请旨,生怕皇上计较宠妾灭妻。 反观她处处看不上眼的凌王妃,孩子一出生就请封,皇上也因着凌王那点功劳,毫不客气的加封赏赐。 皇长孙不过是名头罢了,亲王世子那可是实打实的爵位。 这一直是白侧妃难以释怀的点。 尤其是还有不长眼的说破。 在皇宫里,白侧妃都敢瞪晟王妃这个正妻,平时在晟王府可见得嚣张成什么样,甄汨珞默默不语,反正她儿子没受委屈,这么多人的面她跟白侧妃计较只会低了身份。 她这份无视反倒让白侧妃火了,“凌王妃还是好好教导世子别冲着别人大喊大叫了。” 这番阴阳怪气的言论惹得殿中一片寂静,甄汨珞上扬的唇角轻轻落下,眼中闪烁着冷意。 太后却是率先开口呵斥道:“晟王正妃都没说什么,哪有你说话的份,赵贤妃,你身为婆母,好好教导晟王府上的人。” 太后是不愿意管这些争风吃醋的小事,但不代表有人能骑到她头上,在坤宁宫公然胡说八道,嘴上没个把门的,传出去还以为一国太后连个亲王侧妃都不敢教训呢! 赵贤妃表情一僵,警告地看了白侧妃一眼,后者这才悻悻地收回视线。 甄汨珞冷笑,反而对着晟王妃说:“多谢皇嫂出言,本来也没多大点事,过段时间弟妹找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给皇长孙赔罪。” 晟王妃牵强地笑了笑。 倒是其它几位宗妇似笑非笑地扫了白侧妃一眼。 人家争辩都懒得跟一个妾室争辩,晟王府那点宠妾灭妻的事情大家私底下都清楚,但明面上晟王妃也是皇长孙的嫡母,真不知道白侧妃一个妾室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