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知,自从秦湛瑛被圈禁之后,甄羽霜的日子就不好过,一来可供使用的不多,再加上徐妙妙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 最近是甄羽霜腹中怀了子嗣,就连太后都照拂几分,日子才算好起来。 她原本以为甄羽霜会借势让外人看看,她的娘家没有放弃她,没想到甄羽霜竟然打得这个主意? 她想让甄纤纤用婚事去拉拢吏部侍郎? 内阁之中,要说权利最大当属吏部,吏部可是掌管着朝廷五品以下官员的升迁贬职,内阁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点首辅之时,皇帝绝不会考虑礼部尚书,就是因为吏部权利太大,若是再有首辅之名,那可相当于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废了宰相,建立内阁,就是为了皇帝的中央集权,本朝皇帝自然也不会准许什么名亡实存的宰相出现。 这是甄羽霜的主意,还是秦湛瑛的意思? 灯光下她的表情意味深长,“本王妃可以让人给你打听一下薛家。” 甄纤纤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随后还是咬咬牙满脸感激:“劳烦堂姐帮纤纤,纤纤无以为报!” 若是薛公子没问题,她当然不想错过这么一桩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婚事,再加上有邺王堂姐夫给牵线拉桥…… 甄纤纤心怀希望地退下了。 飞羽看着她那一脸踌躇又期待的表情,等人走后这才开口说道:“王妃,薛家老四那事藏得很严实,但是属下知道一点消息。” “薛家老四确实不好色,虽然娶过三个妻子,却并无妾室通房,但是他喜好喝酒,喝完酒就爱打妻子,吏部侍郎夫人是个厉害的,从发妻左氏死后,后面两个就都是小门小户无权无势的,这种即便是打出了事,给女方娘家一点甜头或者威胁,估计也闹不起来。” 甄汨珞皱着眉寻思了一会,沉声道:“把消息直接透露给甄纤纤吧。” 至于甄纤纤会怎么决定还是看她自己,若是不想嫁,只要她躲在府中甄羽霜也不可能让人强按着她去相看,若是想攀这个高枝,自己大可不必去做那毁人好事的恶人。 说完,她站起身来向卧房走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一整天折腾下来,还真是有点累了。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只见房中的大美人抱着孩子端坐在床榻上,像是刚沐浴完毕,发梢上还挂着晶莹可见的水滴,如同一朵出水芙蓉一般好看。 昏暗的灯光下,若是忽略对方宽阔的肩膀,大约还真像是谁家的美妇人。 小景曜已经睡熟了,一双小手却紧紧揪着爹爹的衣襟,是不是砸吧一下小嘴,睡得很是香甜。 空气中隐隐散发着一股幽幽的清香气息。 “皇室已经死了皇后,六公主不能这么快暴毙。”他说着,唇角微微勾起,好似在说明天吃什么一般轻松。 甄汨珞一怔,坐到他身边,轻轻点了点头。 她知道朝堂上有一些皇后病逝,灵堂着火是大不吉利之相类似的传言,那些大臣也不一定都在捕风捉影,民间亦是有此说法。 鸾凤宫走水不是小事,再加上不少人都亲眼目睹,根本瞒不住。 若是此时再暴毙一个公主,岂非做实那些不吉利的谣言? “秦皓月最好是真死,否则她非和亲不可。” 男人话音一落,伸手去勾了勾她的掌心,甄汨珞愕然地问:“你的意思是,六公主整这一出就是不想和亲?” “可能是。” “秦皓月在太后宫中的小佛堂里禁足,曾经见过一个宫女,是在冷宫看管的,给她递了一封信,次日她人就在小佛堂里昏倒了,太后让太医给诊治,脉案上写的是劳累过度,送回珍嫔宫里去据说一直缠绵病榻,巧合的是,鸾凤宫烧死的其中一人就是那名冷宫的宫女。” 甄汨珞回想起之前六公主那一副脸色惨白如纸,好似一个冤魂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打突。 六公主当时在装病? 不对。 一个人就算再能装病,也不可能短短一个月瘦上十多斤。 六公主体重若是有二百来斤倒是还有可能,可之前的六公主看起来也就是寻常女子一般,不算瘦也不算胖。 她忍不住问道:“太医院的太医有没有可能帮六公主做假脉案?” 秦临渊动作一顿,轻轻放下小景曜,看着小家伙蹬被子,眼中不自觉闪过一抹柔和,随即摇了摇头。 “不太可能,一共有两位太医诊治,一个是太医院两年前来的新人,另一个是太后从江南行宫带出来,伺候二十多年的老太医。” 不光皇宫中有太医,在外的行宫之中也会安排一两个太医长期驻守,就是为了方便皇帝随时下榻好来伺候着。 行宫的太医和皇宫里的不太一样,在江南行宫伺候二十多年才被太后带回来,至少收买的可能不太存在,即便是真有人能有如此大的能力,那也不可能是六公主。 “你想办法帮我弄来一份六公主脉案。” 她没解释为什么,话音一落,往男人怀里蹭了蹭,今晚冰盆放的有点多,房间中竟然还有些冷。 甄汨珞并没注意到自己一个下意识的举动,惹得对方身形一僵,手掌情不自禁地附上了小王妃的腰身。 他轻哼一声,“阿珞,把臭小子送出去?” 腰间被摩挲的一阵酥麻,甄汨珞本来在深思六公主的事情,惊得眼眸微微瞪大,“你在想什么废料?在是在国公府……”而且皇后的斩衰还没过呢,这要是折腾出一个孩子来可怎么办。 她远远低估了上头的男人。 秦临渊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幽香气,僵硬着手臂将小景曜抱了起来,然后直接走到门口,逐弈闻声赶紧过来,却正巧被扔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