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个好,府上负责采买的人也从庄子上挑了几盆开得正好的菊花送来。 王爷不怎么待见这些花儿,下人们也心中有数,遇到这些小玩意都是率先送去飞花筑。 甄汨珞同样不怎么赏花,反倒是小景曜时常最爱的事情就是“辣手摧花”,上至树上开得,下至地上长得,只要没有危险的,通通逃不过小家伙的魔爪。 “麻麻!” 甄汨珞前脚踏进卧房,紧接着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便在耳畔响起。 小景曜腰后垫着两个大软枕坐在软榻上,面前摆着他从各种地方各种渠道搜刮来的小玩意,大眼睛中满是笑意,玩得不亦乐乎。 地上铺的都是软乎乎的毯子,再加上梁曼娘眼神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倒也不怕小家伙乱爬摔倒。 他的娘亲只是垂着眼眸在软榻空旷的地方坐下,没有丝毫理会他的打算,小景曜瞬间委屈极了,红润的小嘴一瘪,轻巧地往前爬了两下,一只小手捉住娘亲的袖子。 “麻麻麻麻!” 连着叫了好几声,甄汨珞才终于回过头,看向身边不断蠕动的小景曜。 这小家伙在长时间的叫人就投喂的训练之下,已经能熟练却不清晰地叫上两声“麻麻”,尤其是讨要吃食和争宠的时候叫得最欢。 此时那双圆溜溜的浅棕色眸子中透着一股委屈劲儿,好似在控诉为什么不理他? 甄汨珞一时心软,将儿子抱在怀中拍了拍小家伙的背。 至于她放下的,自然是从宫中取出来的脉案。 “许大夫,请进。” 飞羽很快带着许大夫进了院子,甄汨珞示意飞羽将脉案交到许大夫手上。 许大夫本来还在疑惑,是不是小世子闹了病,下一刻手上就多了两张纸。 甄汨珞笑吟吟地说:“许大夫,帮忙看一看这份脉案像是什么毛病?” 六公主的脉案在最先记录的两个月前只有一些“风寒”、“体虚”的毛病,到后来就变成了“忧思过度”、“盗汗失眠”、“食欲不振”之类的。 太后罚六公主在坤宁宫抄录佛经,衣食用具一样不少,六公主有吃有喝还能偶尔逛逛坤宁宫,难不成区区一个月还能把人给逼疯了不成? 在皇后过世之后六公主第一次露面就见她给吓了一跳,就是将人扔到牢狱里缺衣少食的,也不至于摧残成那个样子吧。 若说是六公主因为皇后的死心中悲戚,她是半个字都不信,六公主一把火烧了鸾凤宫,连她亲娘珍嫔的死活都没顾及,更遑论只剩下一捧骨灰的皇后。 许大夫愁眉苦脸地将脉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后犹豫地说:“病患是否有癫症和癔症的毛病?” 他指着最后半个月的其中两行,“这里写着病患梦魇惊醒,心口剧痛,四肢有轻微抽搐……属下见识浅薄,也只看过癫症的人才会全身抽搐,再或者就是腰背脊受到重创,难以控制。” 甄汨珞知晓这个,脊柱是神经中枢系统,脊椎受到重创轻则落下病根,重则瘫痪死亡的也大有人在。 很显然六公主并不属于这一种情况。 癫痫? 也不像,她看六公主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闹了什么神经病才突然开始发疯。 看她的脸色,许大夫便知道自己猜测的这两种都不对。 甄汨珞更怀疑了,她和许大夫都各有各的本事,如果单看脉案确实如同许大夫所说,可六公主的表现明显很奇怪。 难不成脉案是假的被人动过手脚? 宫中的太医都是各个领域的奇才,怎么着也不至于将发疯归结到“风寒”上边。 她只觉得事情愈发扑朔迷离。 “许大夫,你抄录一份,拿回去帮忙查查一些古籍,看看有没有这样的怪病。” 飞羽顺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许大夫眼神都亮了,笑得极为欢快:“应该的,应该的。” 在凌王府做府医就是爽啊,府上主子人少,几个主子还都好说话,银两给的也多。 几人都走了,甄汨珞瞧着面前那两张信纸叹息一声。 再有小半个月,秦临渊就要回复了,信上说让她不用担心,觉得闷就带着小家伙去庄子上住两天,也省得应对皇室那一群女眷。 刚走了两个和娘亲说话的人,小景曜除了拍拍背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顿时咬着小牙哭唧唧地往娘亲怀里钻了钻。 “麻麻麻麻”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一共就会说这么两个字,可算是让他给说明白了,甄汨珞只觉得一阵头晕,双手在儿子脸颊上奋力磋磨,白嫩嫩的小包子脸都搓红了,小家伙不哭返笑,笑得露出虎牙,“咯咯”个不停。 这哪里是生了乖乖仔,分明是个能哭能闹的小祖宗。 但是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家儿子比起其它孩子似乎还是老实了不少,哭得次数也少,当初除了生产,也没让自己受多大罪,已经算是个贴心的小家伙了。 正打算奖赏小景曜两口果子露,却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澄率先挑帘进来,“王妃,芷儿来了,说是有急事见您……” 芷儿不比阿澄是个练家子,跑得慢,本来身子就瘦弱,跑起来更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小姐,您、您回府看一看吧,老太君她,让那那个小土匪给气晕了!” 小土匪自然指的是甄羲。 甄汨珞早就下定决心,并且跟甄国公商议过,绝对不会过继族长家的孩子,并且放出话要族长一家离开府上,回祖地还是自行买院子她都不会过问。 甄羲虽然年纪小,却是个十分有心眼子的,也不知道是族长夫人说了什么,一门心思认定他将来就是国公世子,将来就有用不完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