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襄王妃的帮忙,甄汨珞轻松了许多了,亲自带着胡闻歆进入宴厅,迎面却看见徐妙妙与禄亲王侧妃坐在一出。 徐妙妙亦是瞧见了两人,唇角微微一勾,只是一个动作,却看得甄汨珞眉宇瞬间皱起。 她直觉这女人要搞事情。 果然,徐妙妙站起身来,面行含笑,语气却似嘲似讽,叫了一声:“弟妹,俞夫人。”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胡家二姑娘和俞家和离的事情,徐妙妙这一声“俞夫人”瞬间让场面尴尬起来。 引发事情苗头的罪魁祸首却恍然未觉一般,“本王妃说方才怎么没看见弟妹,原来是去接俞夫人了。” 甄汨珞冷了脸,正打算开口把这个话题掀过去,胡闻歆却淡笑一声:“邺王妃叫错了,臣女已经和俞大人和离,现在是胡氏女,而非俞家妇。” 她抬头挺胸,腰板笔直,面上表情淡然随和,端得是不卑不亢,一双明眸清正,直直地望向徐妙妙。 光是这一对眼,两人之间高下立分。 徐妙妙嘴角的笑意落了些许。 “是吗?倒是本王妃孤陋寡闻了。” 眼见着她依旧不肯作罢,甄汨珞心中已经满是不悦,她和徐妙妙没什么交情,也毫无感觉,若非出于礼节,邺王府那一家子她是谁都不愿意邀请,谁知徐妙妙一来就先发制人挑衅。 身为主人家,她不好开口呵斥,这徐妙妙竟然还愈发嚣张了。 胡闻歆是她亲自领进来的客人,又岂能叫人给欺负了去。 她能感觉一道道充满打量的视线注视着这一边,一旁还有一个出了名的大嘴巴禄亲王侧妃,甄汨珞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站在徐妙妙的正对面。 “皇嫂有一年多都在邺王府修养,外面的事情不清楚也是正常,既然现在知道了,改口就是。” 她说这一番话的口气活像是在训斥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子。 禄亲王侧妃本来是打算看胡闻歆热闹的,现在看见徐妙妙那阴沉的脸色,差点没笑出声来。 好一个修养啊! 圈禁一年多,可不就是“修养”吗! “王妃。” 飞羽适时地走上前来,恭谨地行礼:“都准备好了,现在是否让人去请王爷和世子过来?” 她的话打断了两方之间的僵持,甄汨珞闻言点了点头,又转身对徐妙妙摆了个请的手势,“四皇嫂,请自便。” 抓周的地方是选在前院最大的明宵堂,正直十一月,堂屋中用上了地暖,一小半地面甚至铺满了稀松柔软的羊毛毯,几个小侍女将准备好的抓周物件一一放在摊子上。 不到一会,秦临渊便抱着小景曜过来了。 小家伙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的大场面,不紧不害怕,反而还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周围,尤其是这些女眷们头上那些闪闪发光的发饰。 甄汨珞轻咳两声,拉回了小家伙的注意力,一看到自家娘亲,小家伙顿时又笑了。 他省得白白净净,幼儿标准的小圆脸配大眼睛,隐隐能看出来眼尾上挑的弧度,一笑起来,双眸中的光芒大作,乌黑纤长的睫毛轻颤,十分俏丽可爱。 “曜哥儿生得可真漂亮,就像是小丫头似的。”襄王妃笑眯眯地打趣。 甄汨珞有些汗颜,小家伙长相肖父,但与秦临渊的不苟言笑不同,这孩子天生爱笑,再加上精致过度的眉眼,襄王妃也不是第一个说他像姑娘家。 “凉~” 他长着一双小手,对着娘亲展颜,嗓音清脆响亮,虽然口齿不清,但是众人也听得懂他的意思。 “这孩子可真聪明,这么早就会说话了,本王妃记得,皇长孙都是到小一岁半才会开口叫娘呢。” 前半句话是祝福,后半句话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甄汨珞将目光看向阴阳怪气的徐妙妙,这女人八成是觉得刚才在自己这受了气,大喜的日子找不痛快。 徐妙妙好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从前看起来倒也算端庄,自从被圈禁流了产之后,大约是受了刺激,性情愈发喜怒不定。 这话接了就是夸自家儿子贬低皇长孙,她是如何都不能接的。 她悄悄瞥了晟王妃一眼,好在人家不在意。 “孩子确实聪明,当初瑜之还是都十八个月才会叫爹娘,现在还不是照样考上状元郎,邺王妃,你没生育过自然是不懂。” 一道略显骄矜高傲的女声响起,梓荣长公主站在不远处,一身明晃晃的红色衣裙更衬得她容光焕发,虽然已经过了四十岁,保养的却极好,看起来才不过三十左右。 “不错,去年臣妇随夫君去南方任职,都没能喝卫世子的状元酒,当真是可惜了。” 梓荣公主的驸马是有名的闲云野鹤,不爱仕途,梓荣公主的长子卫瑜之幼时将近两岁才会叫一声娘亲,人人都道这孩子可能是个不太聪明的,谁能想到愣是叫公主培养出一个状元郎来。 徐妙妙面上不显,长袖的近。 对方这是在讽刺自己不能生?还是在挖苦自己当初怀上了却连孩子都保不住? 梓荣公主淡漠地收回视线,她才不在乎是不是扎到了让人的心,她只知道这种大喜的日子,堂堂亲王正妃找自家人的不痛快丢人现眼,叫外人说皇室的不好。 徐妙妙动了动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觉得手腕被一道力气极大的手掌捉住,一阵疼痛传来,她下意识皱眉,抬头却看见秦湛瑛那充满阴鸷的眼眸。 “妙妙,今日皇弟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抢了主人人的风头呢。” 他笑着对上秦临渊充满冷意的眼神,“皇弟,小侄儿都等不及了,别耽误吉时。” 这一番话表面上是给徐妙妙解围,可只有徐妙妙自己知道,手腕上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