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飞羽姐姐安排我去送引邺王妃娘娘出府,她看见邺王侧妃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你是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当时可吓人了……” “邺王侧妃?”另外一个侍女呢喃,“不对啊,邺王妃来的时候只有自己,没带着什么侧妃啊,邺王府有三个侧妃,你说得是哪一个?” 那小丫鬟笑嘻嘻地说:“还能是哪一个,就是咱们主子的庶妹呗,她跟咱们主子是亲姐妹,我看着一点都不像,那位侧妃看起来是好看,但是总感觉阴气森森的,嗯……就好像我小时候村里那个死了男人的小寡妇。” “怎么说话呢你!活腻了是吧!” 小丫鬟话音一落就被身边的人捂住了嘴巴,“你敢诅咒……你可记住了,以后万万不能说这样的话,传出去你自己不要命了还会连累旁人!” 死了男人的小寡妇,这小丫头可真会比喻啊,听了全程的甄汨珞嘴角猛抽,回忆了一下甄羽霜的摸样,暗自点了个赞。 可不就是一副丧气相,好好的勋贵小姐,非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白莲花样。 “你们俩说什么呢!” 阿澄出声打断了正在兴头上的两人,眼神除了斥责之外还带着那么点意味深长:“不允许妄言主子的长短!”最重要的是说就说了,还叫人给听见了! 两个小丫鬟吃了一惊,只看见了阿澄,却没有看到站在拐角处的甄汨珞,甚至松了口气。 阿澄摆了摆手:“快下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记住了不许胡说八道!” 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小路上,甄汨珞这才走了出来。 “徐妙妙不知道甄羽霜的事情啊,秦湛瑛竟也没有告知她?” 从甄羽霜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有人特意盯着她,甄汨珞可不信甄羽霜,保不定那女人就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因此玉蓉被派去给秦湛瑛通报的时候她也是在第一时间知晓。 至于徐妙妙…… 最多也就是嘴贱,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这种不过脑子的人总比甄羽霜这种背后阴人的强上一点但不多。 飞花筑里,小景曜已经呈大字型平摊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孩子爹靠在软榻上手中捧着祁忪戊送来的那本书看得正入神。 听见房门口的动静,美人抬起眼眸,眼尾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笑意。 “刚将岳父送出去。”他说,“法依则也来了。” 甄汨珞闻言动作一顿,不管是为了避嫌,还是出于个人情绪,她都没有给四夷馆下过请帖,那么法依则多半是不请自来的。 “他想问朝廷借兵。” 果然。 甄汨珞暗叹一声,法依则频繁在各府走动,尤其是借着姬柔的关系总是往来各个宗亲府上,他那点目的皇帝不可能看不出来,包括今日法依则过来恭贺,多半也是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是,若有谁真敢与法依则走得近,那可就犯了大忌了。 她不禁想到当初以边境兵力不足的缘故,将三万徐州卫留在了交州边界,法依则莫不是打那些人的注意? 皇帝自恃正值壮年,不肯让皇子们有任何移动,秦临渊已经有兵权与军功,那么在京城就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相反,如今相对于弱势的秦湛瑛才值得被皇帝重新扶持起来。 她想了一会,索性不再提起,换了个话题:“宫里让人给曜哥儿送来了不少珠宝把件和布匹,我们一同入宫谢恩。” 宫里送出来的东西都是御赐之物,一桩桩一件件都有大内的印章,除了布匹还能制作成衣衫被褥,其余那些珠宝全都堆积在库房里,包括前几年的已经有半个库房之多。 她戳了戳小景曜的脸颊,绵绵软软的,小家伙除了香喷喷地打着小呼噜,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见白日里是累坏了。 夜里下了一场冰雹雨,原本就寒冷的空气更是多了些许潮湿,甄汨珞给儿子裹上了两层厚厚的袄子,才任由秦临渊给抱走。 本来就养得好的小家伙配上红红的锦鲤袄子活像是一个小福娃,就连宫中的宫女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哎呦,殿下,王妃娘娘。” 徐来公公从御书房内弯着腰走了出来,一张白面无须的脸上满是讨巧的笑意,“皇上一早就念着小皇孙了,二位快请进。” 御前的人惯会看人眼色,谁得圣心他们就巴着谁,饶是如此,甄汨珞依旧满面笑意地说:“多谢徐公公。” 飞羽顺势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荷包看起来并不笨重,但是只有捏在手上才能发觉里面是一沓厚厚的银票。 “哪的话,您二位稍等,奴才进去通报皇上。”徐来不动声色将荷包揣了回去,一挥浮沉,进了御书房。 不到一会,又出来请人进去。 现如今天气冷,但皇帝的配制都是极好的,一进入御书房,扑面而来的暖风打在脸上,与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 两人并肩而行,秦临渊亲手抱着小景曜,动作不急不缓地行礼,甄汨珞亦然。 只有小景曜敢明目张胆的窥探龙颜,一双清澈懵懂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皇帝,不哭也不笑,一时之间,就连皇帝的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 一只涂着鲜艳大红色蔻丹的手忽然抱住了皇帝的胳膊。 徐来公公才刚收了厚实的银票,当即讨巧地开口:“皇上,这寻常孩子一看见您估计都要吓哭了,凌王世子倒好,胆子真大,这是隔代亲,肖似其祖!” 其祖当然指的是皇帝。 闻言,皇帝露出一个笑容,吩咐:“将皇孙抱过来给朕看看。” 秦临渊松开小家伙,顺势将身边的小王妃拉了起来。 甄汨珞这才注意到,皇帝身边站着一名女子,这人也是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