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要想过得去,头上哪能没点绿。 这可真是,早知道会让未来的相亲对象听到,夏芍一定…… 算了听到就听到吧,在地上抠出个大平层也没法倒回去。 夏芍眉目一敛,好似什么都没看见,跟着田翠芬进了门。倒是夏万辉有点脸盲,压根没看 出对方眼熟,一进门就本着把好关的原则,双目囧囧盯着人瞧。 他是自己跟过来的,好像一错眼,田翠芬就把他姐卖了。 陆厂长看着比妻子年轻一些,长得高大挺拔,表兄弟俩五官有三四分相像。 他笑着招呼几人落座,“小夏是吧?跟我们寄北站一起,倒真是男才女貌。” “可不是。”田翠芬也笑。 夏芍别的不说,长得是真好。五官是北方大妞少有的精致细腻,睫毛又长又翘,眼睛看人的时候总似有话要说,皮肤又白。来之前她还想给人抹点粉打扮打扮,愣是没找到地方下手。 要不是长得好,她也不敢介绍给这样的人家,对方好歹是自家儿子的领导。 “要说小芍,那可不只是长得好,性子也好。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温顺,也会过日子,这样好的姑娘留在乡下实在可惜,我这才想着给她在江城介绍个对象。” 田翠芬为了甩出这个烫手山芋,可谓是不遗余力。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芍总觉得在说到性子好乖巧的时候,对面窗边的人看了自己一眼。 “性子好好。寄北年纪小,还不够沉稳,适合找个性子好的。” 单看长相,夏芍绝对又软又乖,陆厂长显然对这个虚假宣传很是满意。 田翠芬听了,又忍不住夸口:“这您就放心吧,小芍从小就帮家里带弟弟,绝对会照顾人。这要不是亲戚,我哪舍得她嫁给别人,早介绍给我们宝生了。” 然后夏芍就发现对面的人又看了自己一眼。 这回她瞧得真真的,对方甚至挑了一下眉,一副冷眼看戏的样子。 夏芍觉得田翠芬就算把她说成受尽虐待还任劳任怨的苦情剧女主,恐怕也没什么用。她到底性子好不好,温顺不温顺,别人不知道,被她当面夸过好看的还能不知道? “这是她弟弟吧?他也要留在江城?” 陆表嫂就翘着二郎腿在炕边嗑瓜子,似是实在听不下去田翠芬自夸,突然问。 她话里有些轻鄙,生怕夏万辉会占他们家便宜似的。 陆厂长皱了下眉,正要说什么,夏万辉已经诧异道:“我又不嫁人,留在江城干嘛?等我姐结婚了我就回关里,我妈性子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他是说实话,可听在别人耳里,怎么听怎么像在反怼陆表嫂。 陆表嫂一张长脸当时就拉得更长了,正待开口,陆厂长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包烟,“家里没洋火了,寄北你去买一包,顺便带小夏逛逛。” 这就是给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了,陈寄北没说什么,起身把工具送回了房间。 事实上从夏芍进门起他就没主动说过话,态度疏离,好像不是在给自己相亲。夏芍觉得他可能不大情愿,又知道自己和田翠芬宣传得严重不符,这亲八成是相不成了。 此时太阳早已落山,胡同里很多人家都吃完了饭,也有吃得晚的,在抓自家乱窜的熊孩子。 夏芍跟在陈寄北身后,刚出大门,就被人撞了一下。 她赶紧扶了下门,才站稳,又差点被追在后面的熊孩子家长撞到。 那家长三步并作两步,抓住自家娃照着屁股就是“啪啪”两下,“叫你吃饭没听见啊?还跑!” 熊孩子皮惯了,显然没被打疼,还回头朝夏芍坐鬼脸。 女人这才注意到夏芍和陈寄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哟,寄北这是处对象了?” 一手抓着麻花一样扭来扭去的熊孩子,眼神大喇喇在两人之间打转。 “小孩子不知道道歉,你也不知道?”陈寄北沉眉扫了她一眼。 那家长脸上立时一僵。 面上实在挂不住,没等两人走远他就掐着腰冷哼一声,“什么人啊?好心跟他说句话,他还甩上脸子了。不就是有个表哥当厂长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隔壁婶子听到,也朝两人背影看了一眼,“陆厂长又给他找对象了?” “谁知道哪个山沟里爬出来的。”女人不屑道:“但凡找人打听打听,谁会把闺女嫁给他?” 那家长声音不小,像是故意说给两个人听的。夏芍皱了下眉,望向身边的男人。 陈寄北始终淡冷着一张脸,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敲着烟盒的底部拿烟。 烟都咬在唇边了,他看一眼夏芍,又带着些不耐塞了回去。 “你跟她真是亲戚?”陈寄北指尖揉着烟盒,像是随口一问,眼神却挑了下夏芍头顶。 夏芍反应了下,才明白对方说的是田翠芬。 这可比戳穿她既不乖巧也不温顺更直中要害…… 夏芍不知道对方到底猜出了多少,正想敷衍过去,男人淡着声音又道:“他们给你戴绿帽子,你就这么算了?” 这回没再看她,夏芍却听出了一丝轻嘲。 被绿的是她,又不是他,他这么激动干嘛? 夏芍有些无语,“戴都戴了,反正我也不能回老家,还不如废物利用,跟他们要点补偿。” “你不能回老家?”男人神色似有一顿。 夏芍没有否认。 她发现这人脑子是真好使,不然也不会通过上次的只言片语和这次的相亲,就猜出了大概。可脾气也是真尖锐,什么都要刨根问底,说话也不知道委婉一点。 夏芍干脆自己往前走,“年轻人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