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世界崩坏的边缘。天空残裂,破碎的粉屑纷纷而落。没有太阳,只有无穷无尽,让人窒息的黑暗。说不清是晨雾还是什么,如蒙布般遮挡了散落在周围的阴森白骨。为了不迷失道路,寒阳引导着一束微光在前方指引道路,君月紧随其后。
一件无袖外套,一条缎带,一把佩刀。这样轻便的服饰,是寒阳按她在锒铛入狱前的穿衣喜好特地配置的,不过刀貌似是她自己的。就像寒阳所说,在碰到它的一瞬间,就好像形成了肌肉记忆一般,把面前练手用的木桩劈成几块。
而寒阳选的一直是一件蓝白渐变色的轻薄卫衣,身后包袱的肩带刚好遮住了上面黑白色的两个十字架。
就像他说的,轻装上阵。
“话说回来,寒阳你不用带武器吗?”
“这个嘛,我目前只带了一把匕首,到时候看周围有什么就用什么吧。”
“你……都会用?”
“是啊。”
好像感到很奇怪一样,寒阳瞥了她一眼。
(武器全精通,擅长魔法,还会乐器和医术……)
君月不禁想到昨晚,他的母亲难得回了一趟家,趁寒阳清洗碗筷的时候在她面前夸耀自家儿子学习能力有多强的骄傲姿态。还有更早之前,图书馆的那个老头在彻底清醒后毕恭毕敬地夸耀寒阳的样子——仔细一听,貌似没有夸大的成分,都是实话实说。
——彻头彻尾的天才。
她亡羊补牢般地捂住嘴,但已经说出来了。寒阳在听到这句话后,停顿了一下,前方的微光似乎随着他的情绪而闪烁着。
“哎呀,你是这样想的啊?谢谢你,不过我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哦。”
他回过头,露出了想因很高兴被人称赞而摆出的那副表情。
可是,为什么会……
“.…..对不起。”
几乎是本能地道了歉。望着寒阳那一副错愕的表情,是啊,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仿佛潜意识地认为他会因为这个生气一样。
充当指针的光束回到了寒阳的指尖,尽管雾气很重,但他们还是能看见悬崖底下有一个黑洞状的物体——周围不断有微粒被吸入那深不见底的中心,深邃如凝视,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即是神谕所指之地。
“……刚才的事,”寒阳先说着,“抱歉,我不该用那种态度对你。”
那种态度?君月仔细回想了一下,他除了在她道歉后惊讶地看着她,什么都没说之外,还干了什么?还是说,他是觉得自己是那种比较小心眼的人?
“啊……没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根据表面去擅自评价一个人。我就在想,等这次结束后,我也能稍微了解一下你,毕竟只有你对我了如指掌也太不公平了。”
君月轻笑着说。不过这句话,有一部分也是对自己讲的。
“.…..谢谢,那么,我先下去探路?”
“不,”这个提议立马被君月摇头否决了,“你知道我的,不是吗?”
“啊......是呢。”
寒阳转过头来,她这才发现那金色的海洋里流动着许多言语情绪,但他都没有倾露出来,只是笑着指了指头顶。
“你的帽子歪了,君月。”
“诶?”
或许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抛出这种话来,君月一愣,转而把帽檐调整到前面。
“……我一直以为,是这样戴的。”
“哈哈,是吗?”
寒阳失笑,然后接着俯视那似乎能吞噬一切的不明空间。
“……接下来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些什么,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好吗?”
君月轻轻点点头。
下一秒,两人无言而默契地跃入了那莫测的黑洞——】
总算结束了。下一话便是冒险的故事了。
我很期待,希望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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