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里还拿着残存的半个肉夹馍,腮帮子鼓鼓的,说话声支支吾吾:“啊,你还要吃吗?可这已经烧掉了。”
晏惊时气得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烧掉了就是给你的吗?我就不能是给别人的?”
小鬼满脸茫然,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可你烧的是无主的东西,我在这等了半个时辰都没人来。”
“可、可是......”晏惊时一时无话可说,确实是自己弄错了,烧成了无主的东西,怪不得别人。
她认命地蹲下,抱着膝,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火堆里填着树枝。
算了,等陈小公子回来再看看怎么办吧。
小鬼咬着手里的肉夹馍,坐到晏惊时旁边:“你这是烧给谁的啊?还有,你怎么能看见我?”
虽说这事不能全怪他,但晏惊时还是有些生气,侧过头硬邦邦地说了句:“与你何干?”
小鬼吃完了馍,拍拍手:“对不起嘛,我错了,改日赔给你。”
对方认了错,晏惊时也不好再耍脸子,闷闷道:“你待会再道歉吧,那人还没来。再说你一个小鬼,上哪赔给我?”
“这你别管,我既说了,那定是能做到。”小鬼摸摸头,“就是得再过几日。”
“过几日我要这些也没用了,你......”话还没说完,一道影子自远方飞奔过来,直直停在火堆旁。
“大人你这么早就回来了!”陈公子不知道做了什么,高兴得很。
晏惊时犹豫,干笑着:“回来的是早了些。”
陈公子见她身旁还有一人,目光移过去:“这位是?我知道了!这位应该是大人今日抓到的第二个!幸会幸会,公子身上的这件衣服真是好看!”
晏惊时抬手蒙上双眼,默念着早晚都要知道。
“陈公子,”她出声打断二人客套,指着地上的空盘子,“是这样的,因为我的失误,你要的东西被这位仁兄吃掉了一半,你看要不就就这样?”
陈公子看着两个盘子若有所思,半晌,他抬起头:“那我的衣服呢?”
晏惊时指指旁边的小鬼:“他穿着呢。”
“我说怎么这么好看,原来是给我买的。不行!他都有新衣服了,我也要!”
陈公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躺下在那打滚:“我衣服脏了,要新的!”
小鬼出声提醒:“你都接触不到地面,衣服还干净着呢。”
听见他声音,陈公子一下子弹了起来,将仅剩下的两样食物往嘴里塞,目光极其“友善”地看着小鬼。
“我又不同你抢,这么看着我做甚。”话是这么说,却非常快地闪到晏惊时身后。
“陈公子一定要衣裳吗?今日起程说不定能投个好胎。”晏惊时试探地劝着。
“当然,多件衣服多个体面,我穿的不是衣服,是我的面子!”
晏惊时:“哪怕来世可能病痛缠身?”
陈公子沉默半晌:“病就病了,反正下辈子的我也怪不到现在的我身上。”
小鬼听了这话似感同身受,在旁边插嘴:“小兄弟这句话说得好,管他来世如何,生前不如意,死了还不得尽兴!”
陈公子立刻起来同他握手:“知音难求啊,不知公子大名?让这位大人算算生辰八字,看看咱们有没有缘分结拜成兄弟!”
“在下沈诏。”
“在下陈缘。”
“大人!”
晏惊时转身便走,心道这两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莫非上辈子也是这般,耽误了轮回,人变傻了?
很有可能,越想越坚定了赶快把人送走的想法。
晏惊时回镇,这二人就在后面跟着,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实在是忍不了了,晏惊时回头,咬牙切齿道:“二位跟着我作甚?”
二人对视,又转过来看她:“是啊,跟着你作甚?”
“你们问我?”
沈诏凑到她旁边,吸吸鼻子:“大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方才在镇外玩,一闻到你的味道腿就跟不受使唤了一样,跟着你走了一路。”
晏惊时看看自己的衣裳,不由得一抖:“登徒子?”
“呸呸呸,切莫瞎说,污我清白。”
沈诏拍拍陈公子的肩:“你没觉得吗?”
“有些熟悉,想接近,但还没到沈兄这种程度。”陈公子打趣,“沈兄莫不是看上了这位大人?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沈兄若真喜欢大人,觉得她的味道好闻也不奇怪。”
“去去去,你说这话岂不是唐突了大人,大人莫听他胡说。”二人再转头,哪里还有晏惊时的踪迹。
在此处住的时间长,晏惊时在镇西边买了个院子,小院不大,让她种了些花花草草,颇有生活气息。
自从飞升之后,她的日子过得无趣得很。
以往在人间还能逗一逗寺庙里的小和尚,现在除了送那些亡魂上路,其余时间该也就是吃吃睡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边她刚沐浴完,躺在床榻上,就听窗子外传来声音:“我说在这吧。”
沈诏那贱嗖嗖的声音入耳:“大人,怎么说说话就走了,你让我们俩怎么办啊?”
晏惊时堵上耳朵,可那喋喋不休的“大人”仍如魔音般钻进来。
这两个人像是粘牙的牛皮糖,她用缩地之术回来都没甩掉。
觉是睡不成了,但是必须给他们点教训。
她披了件衣服,拿起桌上的蜡烛,直接出现在二人身后。
晏惊时拉下脸,手拿着烛火放在下颚处,语气阴沉:“你们干嘛?”
二人吓了一跳,吱吱哇哇地怪叫起来。
晏惊时吹灭蜡烛:“行了,别叫了,大半夜怪瘆人的。”
沈诏抱着陈公子,哆哆嗦嗦地道:“大人你可吓死鬼了,我现在可不敢出门了,大人你要收留我们两个。”
陈公子脑袋都要埋进沈诏怀里了,还在那点着头。
借口,他们就是想在她这蹭地方。
“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