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诏刚一接触,怨气纷纷涌进他体内。
王夫人指着他的方向,表情惊恐:“什么东西!别,别过来。”
扫视一圈,几人同样震惊脸看着他,许大国脸色铁青,嘴巴一张一张地像是在骂人。
怎么回事,他们能看到他?
沈诏疑惑半晌,又躺回棺材里,几人脸色更加难看。
除了被沈诏吸走的那些,剩下的怨气又回到梁方屏身上,颜色比之前淡了许多。
“还挺顽强。”晏惊时见恶鬼又站起,一步步朝她走来。
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相互造成不了太大伤害。晏惊时想着将判官叫来,二打一他怎么也招架不住。
她刚拿起玉佩,听得一旁传来声音:“小屏!”
梁遇雪在窗扉后露个眼睛,显然是见到梁方屏方才怨气尽散的样子。
“小屏!”
恶鬼逐渐向她靠近,有阵法相护,晏惊时也没阻止。
“小屏,你看看我,我是阿姐啊。”梁遇雪见到弟弟这样,早已泪流满面。
“阿姐,阿姐。”恶鬼一遍遍重复着,眼中殷红渐退。
王夫人不知从哪过来的,手中拿着一簪子,向梁遇雪刺去。
旁侧飞过来一个石头打到王夫人手上,她的簪子一偏,扎进了梁遇雪肩膀。
许大国一脚将他踹开,连带着簪子被拔出去,鲜血染红了梁遇雪的背。
许大国要上前揍她,被梁遇雪拦住:“大国,她手里有东西,别伤到你。”
她从袖子里拿出那把匕首:“我这有把匕首,你用来防身。”
接过匕首,许大国朝王氏母子那走去。
窗外的恶鬼见她受了伤更是急了,怨气更加浓重,竟是比刚刚见他时更甚,催动浑身怨气疯狂向义庄砸去。
大量怨气同时攻击一个位置,阵法很快出现松动,晏惊时往里源源不断地补充着法力。
他们这边相互拉扯着,里面许大国拿着刀逼近二人。
本来计划王夫人用簪子刺向梁遇雪咽喉,王公子负责把人推出去,可王公子一见许大国把王夫人踢到就怂了,又悄悄地摸回来,跑到墙角缩着了。
许大国本想拿刀吓唬他们一下,不知道那王夫人发什么疯,拿着簪子冲上来,扎在他胳膊上。
王夫人吓了一跳,她没想对许大国动手,怎么一阵恍惚就变成了这样。她惊慌后退,连连摆手:“我,我没有,不,不是我干的。”
许大国拔出簪子扔到地上,横眉怒目,一刀捅进王夫人腹部。
刀尖带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他双手沾满血,一步步走向王公子。
王公子拼命摇着头,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着。
“轰隆”一声,义庄的半面墙应声而落,恶鬼站在墙后。
法阵破了个洞,恶鬼抬步要进去,不知被什么阻挡了。
“不要出来!”晏惊时高声呼喝。
可那王公子被追的魂飞魄散,奔着门口就要爬出来。
恶鬼在旁边看着,待王公子全爬出来立刻上前把人拎起,穿心而过。
许大国在门口瞠目结舌,他以为这些不过是那个小女子说笑吓唬他们,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嘴巴张的老大,惊恐地向后退,不慎左脚拌了右脚,身下一个趔趄。
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猛地将他往前一推,他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那瘦弱的女子,她柔弱了一辈子,怎么会......
胸口一阵刺痛,一只手从他胸膛穿过,手里拿着他的心。
“噗嗤”一声,血液喷溅,许大国阖上双眼。
梁遇雪跌落在地上,痴痴笑起来,后又泪流满面。
恶鬼隔着门槛蹲在地上,伸出手想触碰她的脸,却被阻挡在半空。
梁遇雪颤抖着手,伸向外面。
“梁姑娘,”晏惊时出声提醒,“小心。”
她握上恶鬼的手,泪如泉涌:“小屏。”
他没有动作,仍由她握着。
沈诏从旁边跳出来,搭在恶鬼身上,怨气瞬间涌入他体内。
感觉到身体能承受的怨气已经达到上限,他才松开手。
恶鬼的怨气减掉大半,露出梁方屏清瘦俊俏模样。他看着梁遇雪泪眼婆娑:“阿姐。”
姐弟再次相见,只可惜已天人永隔。
梁遇雪抱着他:“几日不见,你怎么,怎么......”
“我没事阿姐,”梁方屏摇着头,“我唯一的心愿是见你今后顺遂,现在许大国死了,我也就安心了。”
二人诉说着不舍,晏惊时在一旁默默将义庄复原。
沈诏:“大人为何要将匕首给梁姑娘?”
“为了让她自保啊,”晏惊时瞧了眼被穿心的二人的惨状,“王家母子定不会放过她,许大国不会伤她,但也没好到哪去,她一个弱女子,没自保的方式怎么行。”
沈诏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我还以为......”
晏惊时瞧他,眼里露出笑意:“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大人是故意的,”沈诏看着姐弟二人,“我以为大人同情二人的遭遇,想帮他们一把。”
“他们都这幅样子了,我还能怎么帮?”
晏惊时走向王夫人,她伤在腹部,伤口不停地涌出鲜血,她施了个止血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她看向沈诏:“那我问你,王夫人为何会突然伤了许大国?她自知母子二人加起来都不是许大国的对手,为何还会这么做?”
沈诏耸肩:“谁知道呢,兴许是她看许大国不顺眼,一时冲动了。”
二人无言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姐弟二人自知早晚要离别,纷纷说着嘱咐对方的话。
梁方屏擦掉姐姐脸上的泪:“阿姐,日后你要带着瑶儿好好生活,再也不用怕许大国了。”
“阿姐不怕他,阿姐只想你活着,”梁遇雪身体微微颤抖,发出呜咽声,“十年前我失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