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夏夏从黑暗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赤足站在昏暗狭隘的走廊中央,走廊尽头是一间半掩着门的房间,门后透出暖黄色的光。
在黑暗的环境中,趋光是人类所剩的本能。她也不例外,身体下意识地像前倾。
“呼呲——”
还没等她有所行动,那阵怪异的响动传进了夏夏的耳朵里。这次更加清晰了,像是急切的咀嚼与吞噬,另她联想到了大型野兽食肉的动静。
夏夏还没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里,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自发行动了,缓缓地向着传出声音的地方靠近。
别……她不想过去。
夏夏努力地想抢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可是完全没用,她成了被控制的木偶人。挣扎间,她已经来到了那间房间之前,伸出手触碰到了冰冷的门。
吱呀一声,门敞开了。
门后的异响也停了。
房间里的光争先恐后地涌出,夏夏的眼睛习惯了刚才昏暗的环境,现下觉得有些刺眼,用手挡了挡眼睛。
这才发现她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手脚可以自由活动了。
夏夏转去观察门后的世界,白色的贴墙瓷砖,灶台上沸腾溢出的汤水滴滴答答地洒落在明火上。
怎么是厨房?
她绕过了灶台,一个人影背对着夏夏俯趴在地上,脑袋埋首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上。他吃的很认真,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多出了一个人。
夏夏捂住了即将要从喉咙里冒出来的尖叫,屏住呼吸颤抖地向后退了一步。可就是这一步,夏夏碰到了身后的椅子,原本在埋头苦吃的男人一下子就停住了。
他抬起了头,慢慢地将脑袋转了过来。
还没等看清男人的脸,腰间忽然受到了一股强大的作用力,将她猛地向后拽走,脱离这个诡异的黑暗空间。
*
“啊!怎么回事!”
耳旁传来了混乱的男女声。
一个急刹车,夏夏猛地睁开了眼睛坐直身体,像溺水的人一样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夏夏被外界的响声惊醒了,碎发湿漉漉的贴在额间,下意识摸了摸绑在身前的座位安全带。
她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噩梦,醒来之后关于梦的记忆慢慢褪去,现在只依稀记得自己梦到了……
一个男人?
至于别的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脖子上还残留了睡觉落枕的酸痛,夏夏揉了揉觉得舒缓了些,身侧的座椅下沉,好友许知声刚从车外返回来。
“夏夏你睡醒了?要喝水不?”她递过来一瓶冰水。
夏夏用手帕纸吸点汗珠,嗯…妆好像有点花了。
“怎么突然停车了?”
许知声:“听说是撞到鸟了,陈念和时季下车去看了。”
鸟?
夏夏伸长了脖子,向着车前玻璃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有看到鸟,只能从挡风玻璃中央一道蜿蜒向下的血迹,和血上粘着的黑色羽毛能知道刚才确实是撞到了一只鸟。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时季回来了,重新启动车子。
“怎么样了?”夏夏开口问道。
陈念在外面把玻璃上的血迹都冲干净之后才重新回到车上,他俩才下去没一会就热得满头大汗了,回来先咕嘟咕嘟往喉咙里灌了一瓶水才开口解释。
“没事,就是撞到了一只乌鸦,我把它埋了。说来也奇怪,我刚才就坐在副驾驶位上,亲眼看到它自己飞过来撞我们的挡风玻璃。”
车上另外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林山水犹豫道:“都说乌鸦不吉利,我们刚进山就撞死了乌鸦,会不会……”
许知声听到这番话登时翻了一个白眼,同他呛声:“都什么年代了还扯封建迷信那一套,咱们还是大学生呢,别来搞这套啊!”
“我就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林山水耸了耸肩膀。
虽然半道上出了个小插曲,但总体来说没有影响他们五人露营度假的好心情。
夏夏窝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像没有骨头的蛇一样赖在好友的肩上。
她放暑假没多久,就被许知声拽过来进山露营。他们几人都是一所学校的学生,身处不同学院,但因为机缘巧合下进了同个协会,她和许知声处成了饭搭子,其他三人只能算点头之交。
不过比起另外两个男生,夏夏和时季要更熟络些,他们都住在同一个小区。不过也仅仅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时季想更进一步,但夏夏却不想。
白色露营车行驶在崎岖的山道上,时季的开车技术还行,但山路不平少不了颠簸,晃的夏夏想吐,不敢再盯着手机屏幕,只能分散注意力去听车内的电台广播。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天气预报,中央气象台今日11时发布高温红色预警,本市或将于今明两天出现40℃以上高温天气。”
“请各位市民多注意防暑降温,防范由于温度过高引起的中暑现象,午后请尽量减少户外运动。”
天气预报播报完之后,就切了一段轻柔雨声的白噪音。
“这两天高温,那我们进山避暑就正好呀。”夏夏道。
山里温度偏低,正适合消暑。要是没有进山,她估计一整天都要泡在空调房里了。40℃高温,她哪都都不想去。
许知声眉开眼笑,“嘻嘻,我还挺有先见之明的嘛。”
时季边开车边搭话:“今年天气怪,进夏一个月就发布两次高温预警了。在操场上打两小时球,晒的后背都脱皮了。”
陈念翻着手里的老式地图:“温室效应嘛,一年比一年热很正常。”
他们要去的一座野山,没有经过人工开发,进了深山之后手机导航就不怎么管用了,信号到处乱跳,不如拿地图辨认方向。
陈念的地图是他叔叔给的,他叔叔买下了一半的山头,在山顶建了一栋小别墅,逢年过节就偶尔过来玩一两次。这次露营,陈念就特意找叔叔借了别墅的钥匙,方便他们小住。
陈念被泛黄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