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头庄偏僻,土地贫瘠,是盛禾专门低价买来用来囤粮的地方。 虽然现在舞川县已经引水入田,稻苗终于有了收获的希望,但现在仍然处于灾荒时期,风不调,雨不顺,大自然的力量不可抗拒,缺粮仍然是不可避免的事。 别的县还有往年的陈谷储存在义仓里,关键时刻可以放粮救济百姓,可是舞川县的义仓就是个摆设,老鼠来了都直摇头,两手空空麻溜地走。 所以盛禾一直没有放弃屯粮,定时定期往旺头庄的谷仓里堆米面油,好几个仓库都已经满满当当了。 盛禾见这冯庄头火急火燎跑过来找她,一颗心提起来,就担心屯粮出啥事。 “冯庄头,咋回事?你咋来镇上了?”盛禾忙走上前问道。 冯庄头一见盛禾,立马就笑了起来:“禾姑娘,是好消息啊。我是过来告诉您,有佃户要租咱们庄子里的田用来种地。” 闲置的田地可以租出去,这是净赚的好消息,盛禾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忙请冯庄头进屋细说。 冯庄头是个老实的乡下人,从来没有进过官员的府邸,走起路来紧张到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六月初的天已经大日头照着了,冯庄头没舍得花两文钱坐牛车,鸡叫时分从家里出来,一路走到镇上,走出了满脑门的汗水。 “冯庄头,进去喝口水,”盛禾给他倒了杯水,又招呼道:“还没吃早饭吧?就在我家对付一口吧。” 锅里还有些酱香饼,盛禾麻利地切了几大块,刷匀咸酱、撒上芝麻,用盘子端到冯庄头面前。 冯庄头是个薄脸皮,本想拒绝,却闻到一股浓香,肚子先“咕咕”闹腾起来了。 他确实没吃早饭。 盛禾笑盈盈:“吃吧,冯庄头你平时为我办事尽心尽责,我赏识你这样的人。只要我放在粮仓里的粮食平平安安,到了年末,我给你发奖金,送鸡鸭!” 盛禾:酱香饼也是饼,没有什么饼是老板不会画的。 果然,感到关怀备至的冯庄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拍着胸脯保证道:“禾姑娘,你这人也太好嘞!你放心,粮仓我一定给你守的死死的,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盛禾笑着点头,冯庄头一口咬下酱香饼,瞬间惊呆了。 外脆里软,酱香四溢。天爷啊,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喷香的东西,简直比过年吃的肉都香啊! 趁着冯庄头吃饼的功夫,盛禾和他聊开了:“什么人要来租地,打算种什么?” 冯庄头道:“就是种些苞米、豆子啥的。我们乡下人也没啥别的本事,就是有把子力气,现在引水入田了嘛,想多点收成就多种点。 来了十来个佃户吧,男女都有,都是老实勤快的。咱们旺头庄地方偏,田里头的地有些贫,恐怕出不了好价钱。 但是禾姑娘你放心,有我在,租地的价钱我一定会守住的!” 盛禾摇了摇头:“旺头庄的地我看过了,偏碱性,太贫瘠了,一年到头也难有什么收成。租给他们种地,我看不成,总不能让他们白忙活。” 冯庄头立马肃然起敬,没想到还有这么为百姓着想的东家。 可是……当东家的也没有不赚钱的道理不是? 盛禾想到什么,忽地眼前一亮。 她记得猪粪可以充当有机肥,改善碱性土壤,或许可以在那地方直接围个猪圈,用来繁育养殖生猪。 最重要的是,小猪小猪浑身是宝,可以吃肉、买钱,在如今这种有钱也买不到吃食的情况下,只要能把猪喂养大,稳赚不赔! 盛禾假意去解手,跑到后院的一间破屋子里,到空间里花三百钱买了六只小猪,将哼哼唧唧的它们送到这间破屋子里。 忽然出现的小猪东拱拱西拱拱,看着陌生的环境兴奋极了,盛禾又从空间里买了一袋猪饲料,撒了一把在地上让它们吃。 做完这些,盛禾若无其事回到了前厅和冯庄头继续说话。 冯庄头应该是听到了小猪的动静,好奇地问道:“哎呦,禾姑娘,你家还养了猪呢?咋听到了猪叫声?” “几个小猪崽子,做生意时一个大老板送的,说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分了我几只,” 盛禾搭腔道:“快别提了,它们成天哼哼唧唧没个消停,吃的多拉的多长得快,在家里就要养不下了,我真是头疼。” 冯庄头一听真是小猪崽,一双眼亮了:“禾姑娘,去年闹了场猪瘟,咱们整个鹤州府吃肉都紧巴巴的,你要是能把这猪崽子养大,恐怕一只能赚十两银子不止!” 盛禾猛掐了一把手心,她没想到一只猪能挣这么多,一颗财迷的心怦怦跳起来。 当然,她的目标可远远不止六头小猪。 冯庄头想了想,道:“禾姑娘,你在家里喂猪确实不方便,地方窄了,等猪长起来,味道就大了。小人斗胆提个主意,不如把猪送去庄子里喂养,庄子里有现成的猪圈,稍微修缮一番就能用。” 这话简直说盛禾心坎里去了,她原本就是这个目的。 “好!冯庄头你这个提议太好了,真是让我豁然开朗!”盛禾笑道: “不是刚好有佃户来庄子里谋营生吗?我看种地不如养猪。冯庄头,麻烦你帮我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来替我养猪,我给开工钱。” 冯庄头忙道:“这是天大的好事!他们种地可不一定有收成,如今猪瘟已过,养猪比种地要轻松,还不用承担大风险,他们指定愿意。” 最重要的是什么?养猪可以分到肉啊! 而且听说禾姑娘对手下的人特别好,那些去北域走货的人,还没出发呢就被禾姑娘养着了,又是钱又是肉,不知道酸了多少人的牙! 冯庄头在盛禾这儿吃饱喝足,还得了这么一个大好消息,觉得浑身都劲嘟嘟的。